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水淹府城的第五日,洪水已經漸漸退去。這本來就是人禍,雨水一停,這水自然也就迅速的消散。
此時城內的重心已經不是追捕潛伏各處的強盜餘孽了,而是預防瘟疫還有籌集糧食。隻是相比彆家,鄭家還有一項大工程,就是挖地道。二嫚兒的心思老光棍自然曉得,不在乎好壞,而要平等。十娘子有的,二嫚兒也要。因此一條從西院五房直通東院三房的地道在雨停後的當日就破土動工。
相比去年他誰都信不過,今年最起碼多了很多可靠的人手。好兄弟有難同當,有福同享,全都過來挖地道。自然還是不敢直通五房,而是從東園修到西園,借口就是為了將來逃生方便,當然途經三房附近。不過鄭十七顯然低估了他在劉三等人心目中的光輝形象,眾人心照不宣,看來三房六姐和十三姐多半已經從了這個老光棍。
因為雨水浸泡,地麵其實不難挖,關進也乾的慢。好在老光棍提前備好了質量存疑的水泥,但求速度,不求質量,哄女人開心就好。
“東家,崇東主來了。”朱總旗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到鄭直跟前。
鄭直點點頭,把鋤頭遞給對方,四下看看,對正挖的熱火朝天的劉三等人道“你們先乾著,晚上烤隻豬,酒管夠。”接過了汗巾,向著前院走去。
“攏共銀錠二十二萬七千四百一十二兩三錢七分,金錠兩千六百七十九兩五錢一分。錢六百九十七萬九千一百二十四文,鈔四百萬貫。金器一千二百四十一件,攏共重八十八斤二兩二錢。銀器八千一百件,攏共重四百九十二斤。玉器九百一十二件,其中西域羊脂玉九十一件。各種寶石二十三斛,各式腰帶,手串四十二櫃,折扇七十二把,各種錦緞四千七百匹。金絲楠木壽材一口,黃花梨壽材兩口,錯金冥器六套。”崇恩慶一邊向鄭直彙報統計出來的總額,一邊感歎,果然刀兵起,田宅治。去年他們辛辛苦苦一整年,還比不上鄭直折騰這一次。
大水一來,他就按照鄭直的吩咐,讓家眷跟著鄭家撤入了廉台堡,而他則帶著親信留了下來。原本以為是保護產業,卻不想到了如今才曉得是趁火打劫。按照一兩金子兌九兩銀子,錢七百文兌一兩銀子,鈔三百三十三貫兌銀一兩的官方價錢算,鄭直這一趟,單單金銀錢鈔就搶了二十七萬多兩銀子。這還沒有算那些金銀玉器飾品,價值不菲的扇子,腰帶,手串,錦緞等等的。粗略算下來,五十萬兩都不少。
“這麼多啊?”鄭直同樣有些意外,他一直以為也就十多萬兩銀子。之所以搶金鋪是因為錦奴,二嫚兒和顰顰喜歡首飾,一個個挑太麻煩了,索性大夥分分就得了。至於什麼腰帶、手串、扇子之類的不過是因為挨著金鋪,順手牽羊。而搶綢緞莊子的理由卻很光明正大,李娘子的綾錦院正在被真定本地的綢緞行會抵製。原本李娘子是做足了準備要和對方大戰三百回合的,可是卻被鄭直拉住了。很簡單,如同井陘的那些私礦一般,直接抹了就行了,費那心思作甚。有這功夫,多準備一下,要孩子才是正途。
“還有一部分的文玩字畫,因為不好脫手,也沒有行家,所以無法估價。”崇恩慶回了一句“還有六郎他們送來了很多的田契,房契,可實在不便於拿出手,以免惹來非議。”
因為田土和房子不可能輕易換主,所以這次的重點並不是這些契書,畢竟就算搶了也沒法公開拿出來索求。可即便如此,劉六等一幫子窮慣了的,還是順手牽羊弄回來不少。
“行,乾的不錯。”鄭直笑笑“所有東西先放在慶字號吧。正好如今城裡缺糧,缺藥,都換成田宅屋舍,這樣,那些田契和房契不就有了來路。”
鄭直想過封城之後,會有怎樣的錢景,卻真的沒有預料到這麼好。如今封著城,誰手裡有糧食,有藥材誰的腰杆子硬。嫌貴就彆買,要買,十兩銀子一斤米你也得乖乖掏銀子。他都後悔當初多此一舉阻止眾人搜羅田契,房契。虧了。
崇恩慶暗道鄭十七果然夠狠,立刻應了一聲。對鄭直了解越深,他就越感覺惶恐,以至於事無巨細都要向對方或者如今坐鎮廉台堡的邊璋彙報。沒法子,上個月鄭直就讓他悄悄囤積糧食和藥材,原本以為是為了藥市,亦或者還沒影子的糧市等等的,卻原來是為了今日。那麼對方是如何曉得會有這場禍事呢?如今肆虐真定府城的洪水究竟是天災還是人禍呢?他早就強迫自個不能再深思熟慮。如今不止他,他的一家都已經和鄭家,鄭十七牢牢地綁在了一起。對方若是死了,他們一家也好不了。
有地道這項工程壓著,如今每日一個人夜裡就睡不著的鄭直突然可以香甜入眠了。睡眠好,精力就旺盛,精力旺盛挖地就賣力,因此地道的進度遠遠超過了他一開始的預計。待傳來朝廷在晉州的捕盜旗軍,龍泉關,定州等地的官軍,達官軍已經到了城外,下午就會入城時,地道已經修好了,就差晾乾之後回填了。
耳聽著城內百姓的歡呼聲,朱總旗湊了過來“那位袁秀才又來了。”
鄭直是個守財奴,從來不嫌銀子多燙手。他惦記袁家兄弟那九車申王府財物也不是一兩日了,擦擦汗,來到了前院。
袁茂此次前來的目的很簡單,既然朝廷的大軍已經入城了,請鄭家滯留在白衣庵的家丁撤走,為此願意助餉紋銀百兩。
“不用了?”鄭直也不糾纏“既然如此,俺就讓他們撤出來,不過回去提醒一下誌清師太,雖然官軍來了,也不可大意。”
袁茂本來以為這次又要挨一頓罵,不想鄭直就這麼爽快答應了,趕緊將好話不要銀子般的扔了過來。
鄭直卻根本沒興趣,直接將對方打發走。
讓人通知劉七回家之後,鄭直招呼朱總旗駕著車,直奔巡按察院。賀五十年紀不小了,又剛剛成親沒多久,所以這次他就讓對方撤去廉台堡那邊了。
鄭家所在的三岔口與兩巡察院知縣距離並不遠也就一裡多,因此馬車很快就停了下來。鄭直再次確認並無不妥後,走出車廂,與迎過來得察院書辦見禮。他之所以今日來此,是受巡按葉秀文邀請,共商災後重建大計。沒法子,府城內近半個月的亂象,造成了很多大戶成了絕戶,太慘了。如今隨著旗軍,官軍,達官軍進駐府城恢複秩序,自然就要各家鼎力相助。
“如今城內看似安穩,卻內裡危機四伏。無他,糧、餉、藥,三缺。”再次見到葉巡按,鄭直總感覺對方身上多了些什麼,亦或者以前藏得太深,如今疾風知勁草,藏不住了。對方一進來就笑著招呼眾人落座,然後開始大講特講如今街麵上的慘況。
眾人互相瞅瞅,默不作聲靜靜聽著。鄭直想想剛剛隨著手本送進去的一千兩慈禧錢莊銀票,很心安理得的端起麵前茶杯押了一口。
今日能來此出席這場茶話會的,可都是在府城有體麵的主。亦或者講是如今在府城最有分量的人家。沒法子,比他們地位高,財富多的,幾乎在前段日子死傷殆儘。僥幸活下來的,也是元氣大傷,今非昔比。
鄭直的對麵是多日未見的霍貴,對方老神叨叨的抽著煙鍋。去年倒騰太仆寺的馬價銀,對方賺了小一萬兩呢。若不是南京那邊還需要這老家夥,上次就跟著黃顯懷被他一起送走了。
霍貴的旁邊是如今真定府最厲害的藥商和善堂的東家何鵬,這次也發大財了,據說庫裡存了十年無人問津的生蟲藥材都高價出手了。心中不由後悔,果然這專業的事就得專業的人來做。他就不行,怕吃死人,沒有敢碰藥材。
正胡思亂想,就聽到葉秀文道“……還望諸位傾囊相助。”
眾人依舊默不吭聲,不過目光都彙聚到了霍貴身上,畢竟這裡最德高望重的就是這位前太仆寺的少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