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明土著大戰穿越眾!
鄭直等人跟著張延齡穿過寬闊的稍間,來到了東暖間。這裡的窗戶都換上了玻璃,地麵看樣子應該做了水暖,一進來就感到了滾滾熱浪。桌上備了足足一張桌子大小的火鍋,旁邊的長桌擺滿了各種稀有的配菜,十多個漂亮的丫頭已經守在了周圍。
看到眾人進來,丫頭們立刻行禮,然後將一顆足年的人參切片之後放進了鍋裡。這還不算,巴掌大的靈芝三支,然後又是一堆配料。最後外邊的廚子走進來,將一隻現殺的鱉放了進去。
這一幕,哪怕火鍋店東家鄭十七都看的目瞪口呆。果然,有錢人若是玩花活,能讓土包子五體投地。
眾人落座,江侃原本起身要拿酒壺,卻被張延齡拉住“今個兒你是主子。”
鄭直看著大受裨益的江侃那感激涕零的模樣,自歎不如。這裝的,有水平。同時也才懂江侃為何對贅婿身份,深惡痛絕。合著以往在張家做客,這種事都是江侃在做。
“伯順啊。”張延齡笑道“這都不是外人,你就把那個籌劃拿出來,讓俺們再仔細參詳一二。”他似乎並不害怕周圍的丫頭們聽一聽。
袁愷自然不會拒絕,組織了一下語言道“俗話說天下無商不富……”
他的籌劃很簡單,利用乾隆當,康熙當,嘉慶當,萬曆當的盲目擴張,來擠兌。這樣四當倒閉,依靠張延齡的本事,將四當吃下。這當然沒有多大油水,真正有油水的是四當放出去的那些化為股份的貸款。按照袁愷所講,隻要有了這四當,也就相當於控製了數百萬兩銀子的產業。
鄭直依舊如同上次一般,不拿正眼看袁愷。耳朵卻聽得仔細,哪怕袁愷這份籌劃的七七八八他已經曉得,甚至早就告訴了江侃,商量出了對策。
史臻享,鐘毅,江侃甚至青龍都曾經講過一句話“整體要蔑視,具體要重視。”並且講這是一位開天辟地的真神留下的金玉良言。鄭直起初聽不懂,可隨著年齡慢慢增長,慢慢體會出了其中的奧妙。
子曰‘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誌也’。氣勢上輸了,仗就沒法打了。同樣,‘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則無所得矣。’為何?就是忽略了‘執行’。成敗一瞬間,細節決定了一切。
江侃靜靜聽著,卻越聽越上頭。前日他就看出袁愷水平不低,似乎本事遠在他之上。十六七世紀的大明有這經濟理論水平?該不會也是個穿越者吧?再看鄭直,袁愷不會就是接近鄭直的教匪吧?難道那一千萬兩銀子就是這麼來的?
“胡扯。”鄭直靠在馬車上,一邊抽煙一邊道“真有一百萬兩銀子就燒高香了,還上千萬兩銀子。”
“你怎麼知道沒有?”江侃反問“開當鋪的什麼時候缺銀子?他們放債……”
“我這幾日也讓人查過乾隆當他們,放債不假,每筆大都是千把兩的,幾千兩的都不多。這還是京師,外地,比如真定,誰敢隨便借萬兩白銀?光是利息就能砸死人。”
江侃一聽,感覺有道理“你告訴我了之後,我也讓人查了。”看鄭直好奇等著答案,笑道“還沒個結果。”
鄭直咒罵一句,江侃的手下,全都不靠譜“估計如今已經有人盯著俺們了,你留意點。”
“還是擔心你自己吧。”江侃立刻道“你如今風頭正盛,走哪都跟一盞燈一樣引人注目,所以你就負責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往身上引。我這幾日多和那個袁愷再湊湊,找找在哪挖坑,把他們埋了。”
鄭直故作惱怒“你倒真會挑。”
“能者多勞嘛。”江侃大笑“非常之事必須非常之人。你行的,我看好你啊,少年。”
“俺已經找人出麵聯絡壽寧侯了。”鄭直低聲講“不過那人俺不熟,俺沒露麵。”
“對著呢。”江侃點點頭“這就是個坑,咱們以後還要仰仗人家呢。咱們吃肉沒問題,可是連鍋都端了,人家會拚命的。”
鄭直深以為然。不過因為有了鄭佰,他想要火中取栗,然後把這口鍋扣給徐光祚,最好再把對方也氣死。鄭直已經派人和徐光祚的三個叔叔世華,世芳,世懋接觸了。一旦談成,十三姐就是下一位定國公夫人了。
“俺如今曉得你為啥要休妻了。”江侃既然講到了張家,鄭直順勢提醒“可是祝娘子為了你啥都不在乎,你不覺得很蠢?為了那些不相乾的人,折磨一個癡心於你的女人?”
“她也配。”江侃不耐煩道“我的事你彆管,你的事我也不管。真以為我不知道。”
鄭直皺皺眉頭“你知道什麼?”
“祝英台都告訴我了。”江侃得意洋洋道。
“咋講的?”鄭直心頭一顫,言奴的事被對方曉得了?
“你如今又盯上了曹家二姐。”江侃得意洋洋道“打算納妾,人家不乾。”
“啊哦……女人嘛,總要做張做勢,那就做唄。”鄭直暗自鬆了口氣,卻也不敢再勸,免得引火燒身。
“要不……”江侃突然道“咱們今夜,把她們喊出來?”
“這都多會了。”鄭直立刻拒絕。祝英台如今住在六太太院裡,可是他的小憐前幾日趁著六太太回禦河中橋時,回了施家。這深更半夜的,把一個深閨婦人喊出來,太有傷有傷風化。
“嘁。”江侃不以為然“又不是你老婆,那麼心疼乾什麼?”
鄭直不甘示弱“你剛剛給人家端茶遞水,回來就拿你媳婦出氣,有意思嗎?”
“急眼了,你急眼了。”江侃卻大笑的鼓掌“老實交代吧,是不是瞧上了,哥們說送給你,就真的送你了。記得掏奶粉錢啊。”
鄭直咒罵一句,不吭聲了。待到了家,他直接來到東院,卻不是去言奴那裡,而是後院。人家都不在意,他跟著瞎操啥心。
敲門,進門,不用開口,一切水到渠成。
外邊響起鐘聲時,鄭直才起身,披著一件道袍懶洋洋的來到前院。趁著早兒開門準備熱水,又摸進正房睡了一個回籠覺。直到心滿意足後,這才忍著肉疼,坐上賀五十的車出了門。
他依舊是在東安門外下車,囑咐賀五十幾句後,讓對方回去了。上月底賀五十的媳婦給他生了個兒子,這老小子如今正隔三差五的想要回鄉。鄭直這次算是給了對方定心丸,等出了月子,就讓人把他媳婦接過來團聚。老賊一下子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乾活也有使不完的力氣了。
憑借腰牌登記之後,鄭直來到東上南門廊房第二間更衣。因為來的比較早,他鎖好衣櫥之後,乾脆在門口抽煙。
不多時張侖來了,麵對給他打招呼的鄭直,隻是點點頭。待對方更衣之後出來,才對鄭直道“去南頭第一間上交腰牌,換牙牌,順便再領一口腰刀。”講完不再理會鄭直,忙他的事去了。
鄭直按照張侖的指點,來到南頭第一間,這才曉得,此處是勳衛司的值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