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東風!
郎琰將手中的長劍丟在院內的石桌上,翻轉手腕活動筋骨“可以啊,老當益壯。”
“不敢當,不敢當。”見佛連連擺手,還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被郎琰的眼刀割斷了這個念頭。
見郎琰一屁股坐在石凳之上,在一旁圍觀多時的長荊也走了過來,拿起桌上的茶壺給郎琰滿上一盞茶。
郎琰瞧著杯盞中還未沉底的浮葉,欣然開口“估計那徐堯欽又要去煩欲門門主嘍——但是門主現下脫不開身啊,按理來說應該派燕城的見佛去見他,師父說是不是啊?”
“呃……”
見佛一時之間語塞,並沒有像以往一樣一口應下。這倒讓郎琰的注意力從茶葉轉移至見佛身上“嗯?師父覺得這樣不妥嗎?”
見佛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選擇堅持“聽說那典當鋪新來了一撥死當品,為師便湊去看看有無能夠撿漏的寶貝……”
“又要往家裡添點破爛玩意兒?”
郎琰直接打斷了他,為了去淘那幾幅沒用的字畫,竟然連分內之事都可以耽擱?雖然見佛隻有這一個收藏字畫的愛好,平日裡郎琰對此也算支持,可是再喜愛的東西也不該影響他的主次判斷。
看見郎琰麵色不悅,語氣裡也含著些許不耐煩,甚至出言將自己的愛好貶得一文不值,見佛就知道他誤會了自己,搶著將後話說完“為師是看見一玉鐲極為眼熟,再一細察,竟是為師發妻所戴之物!”
郎琰與長荊聞言一怔,他們都知道見佛同其發妻琴瑟和諧,感情甚好。隻可惜當年夫妻二人被人追殺,見佛不忍連帶發妻一同受難,便想獨自引開追殺者,一人逃亡。
而若當年見佛將此舉告知於發妻,她斷不會允許見佛一人承受。無奈之下,見佛隻得不辭而彆,至今,二人已有二十餘年未見過麵。
三人沉默許久,最後還是郎琰打破了寂靜“你又如何確定那是你發妻之物?”
“那是為師當年親手為她戴上的,那白玉鐲中含著一抹血紅,為師永誌不忘。”
城北的那家當鋪是祁國最大的典當行,他們於祁國五城都有自己的分號。祁國之內所有抵押在他們家到期未贖回而變成“死當”的東西,都會被運來燕城變賣,隻因身處國都的富人通常會比其餘四城給出的價格更高。
見佛長歎一聲“為師當場便問裡麵的夥計這是從哪兒運來的,他卻並沒有給好臉色,恐怕隻有盤下此物才能追問來源。而此玉鐲還得等到明日叫賣,競價高者才可得。故……”
他停頓片刻,低頭猶豫著措辭。見狀郎琰開口接住他的半句話,輕笑著安撫他“行,明日我便跟著師父去將這玉鐲拿下,小狼爺我什麼都沒有,就是有錢——至於太子伴讀那,估摸著欲門門主也不急,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不理他了。”
見佛聞言抬頭,心底的謝意與感動全部由雙眸流向郎琰。郎琰起身伸了個懶腰,直接向房裡走去“哎喲,練功真是累死人了,明天終於可以出去玩玩啦。”
長荊跟著主子進入屋裡,將門輕輕關上“主子,屬下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郎琰躍身背墜至軟塌“爺現在心情好,不會追究的。”
長荊深吸一口氣,將他已經醞釀很久的話語全部說出來“其實主子和見佛這樣對話一點用都沒有……彆人一偷聽肯定知道你們和欲門有脫不開的關係……”
郎琰挑眉“有這麼明顯?”
“有。”
郎琰眯眼盯住長荊,指骨被他自己摁得哢哢作響“嗯?你再好好想想。”
看見這赤裸裸的威脅,長荊嘴角抽了抽“……沒有沒有。”
郎琰聽到了自己滿意的答複,點點頭翻個身背對著長荊“沒什麼事你就退下吧,我休息會兒。”
長荊躊躇著,還是決定把自己的話說完,卻非要唱反調,以此來表達自己稍許的賭氣“主子和見佛聊得這麼含蓄,一定不會有人覺得主子太懂欲門門主,一定不會想到主子和欲門門主有什麼關係的……”
郎琰轉身麵對屋頂翹起二郎腿,右手在垂在床沿,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木邊“還有呢?”
長荊緊盯著郎琰垂在床邊的手掌“還有……主子非常尊重自己的師父,從主子那麼有耐心地問師父情況就能看出,一定是隻有師徒這層關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