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的王妃軟又甜!
寧悠心知這是皇後故意的,不少大戶人家整治初入家門的兒媳或不聽話的姬妾時,大多喜歡這招。可這在寧悠看來,卻粗鄙不堪。她唇角一挑,起身站直,微笑看著上首的皇後。
眾嬪妃見寧悠沒有得到皇後的允許,就自己站起來。一時你看我我看你,皆從對方眼裡看到笑意。
這會,又是一場好戲。
皇後身邊站著的大宮女冷眼一瞥,喝道“十二公主,見到皇後為何不行禮!”
“見到本公主……”寧悠抬眸,緊接著她的話語,“你又為何不行禮?”
那宮女沒料到寧悠會這般反問,一時愣住,下意識看了眼皇後。
皇後這下再裝沒聽到就有份了。她轉首瞅著寧悠,冷聲道“十二公主為何不行禮?莫非公主以為本宮沒資格受你這禮?”
“寧悠見過皇後。”寧悠聞言,立刻屈膝行禮。
以前如何,她不記得。現在,她可不會傻站著等人挑錯。
“皇後?”高高在上的皇後眼睛一眯,麵沉如水“看來十二公主當真是沒有好好學習禮儀,你該叫我什麼?”
“皇後殿下。”寧悠輕快地接道。
“公主既是陛下的女兒,那就該叫我一聲母後。”
寧悠保持著行禮的姿勢,聽她這樣說,朗朗接道“寧悠的母後早在一年前就已經逝去,皇後如此說,莫非現在坐在上麵的,是我母後歸來的鬼魂?”
皇後的目光瞬間冷了幾分。
殿內眾人嘩然,皆像看白癡般看著寧悠。
當著皇後的麵罵她是鬼魂,這人莫非傻了不成?還真以為有了淮清王當靠山就可以橫行宮中?
“大膽!竟然對皇後不敬!”
“寧悠有對皇後不敬?”寧悠抬頭,將目光定在那說話的宮女身上。
“自然。”那宮女喝道,“還不快跪下請求皇後殿下原諒!”
“請求原諒?寧悠不知為何要請求原諒,還望皇後告之。”她垂目,仍舊保持著屈膝行禮的姿勢。
“十二……”
皇後突然抬起手,打斷宮女的回話。“既然十二公主不願承認本宮這個母親,那本宮也不勉強。”她擺手,示意寧悠起身,“今天叫你來,是想問問昨日為何無故懲罰知儀宮的李姑姑?”
“無故懲罰李姑姑?”寧悠似乎有些不解,水亮的雙眸瞅著上首之人,“寧悠不知,還望皇後明示?”
“不知?”皇後看著獨立在殿中的寧悠,微微眯眼,“昨日十二公主是不是遲到很久後才到的知儀宮,不知公主路上去了哪兒?莫非這麼點路也能迷路?”
“寧悠昨天遲到,是因為采購太監趙總管在清和宮搬弄東西,我一時出不來,所以……”寧悠說話的聲音不大,語氣十分鎮定,仿佛早就想到皇後會來問這件事。
皇後的臉色微沉,眸光滑過一絲冷銳。
這十二公主,什麼時候變得這般機靈,做事之前就先想好應對之策?
“哦?是這樣。”皇後緊盯著寧悠,想看她究竟有什麼後手“可本宮卻聽說知儀宮的人曾去請公主上課,但清和宮的宮人回答說,你已經去了知儀宮。李姑姑擔憂公主這才外頭等著,生怕十二公主路上有什麼閃失,但沒想到公主這麼一段路卻走了近半個多時辰,更沒想到十二公主一來就讓李姑姑跪下。”
說到這兒,她輕輕歎息一聲“本宮覺得李姑姑很是替公主擔憂,不知十二公主又為何要無故懲罰?”
左一句擔憂、右一句無故懲罰,這話說得寧悠自己都要認為昨天的表現太過張揚跋扈了。
但事實真是如此嗎?
寧悠垂目,皇後看不清她的表情,隻聽她的聲音清冷,完全不似以前那個漠然不愛搭理人的十二公主“若有奴婢見了主子不行禮,又膽敢在背後非議皇後,這樣還算是無故受懲的話,那寧悠還真不明白,犯什麼樣的錯才算有罪有應得?”
停頓稍許,不待皇後開口,她接著補充“若皇後不信寧悠所說,可以將葉小公子請來,他當時正好也在知儀宮。”
有葉徹在,即使知儀宮所有宮人都是皇後的爪牙,即使她們咬定李姑姑沒有犯錯,李姑姑也難逃責罰。畢竟,葉徹的份量可不是那些宮女可比的。
皇後抿唇不語,蹙眉凝視下方施施然站立的寧悠。
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人也會耍心機了?
隨即,皇後笑了起來,連表情都緩和下來“如果事情是十二公主說的這樣,那李姑姑還真是該死,竟敢汙蔑主子。”她靜了片刻,接著問“不知十二公主之後又去了哪?”
這話什麼意思?
寧悠抬首,稍稍一想,便明白了皇後想要問什麼。她想了會子,認真答道“之後寧悠和葉小公子隨便在宮中逛了逛,最後不知怎麼的竟迷了路。哦,對了,經過假山旁的魚潭時,似乎見到不知是那個宮的宮女,竟敢在魚潭中戲水。”
皇後緩和下來的麵容瞬間緊繃。
寧悠欣賞著上首之人漸漸變得難看的臉色,唇邊笑意深深“也或許她們是在水裡抓魚,隻是不知那些宮女最後有抓沒抓到水中的小魚。”
抓小魚?
殿內宮妃微怔,隨即掩唇低笑。
昨日那十一公主等人落水淹了個半死,要是這真是為了幾條小魚,那可真夠有趣啊。
皇後麵色不悅地盯著笑意盈盈的寧悠,五指攢緊。
寧琳和十公主等人落水後,她盤問過當時發現寧琳等人的巡邏侍衛,得知當時他們曾見到過兩個人影,根據侍衛的描述,那兩個人影似乎並非成人。這令她想到失蹤了大半個晚上的寧悠和葉徹。
現在聽寧悠這般說,擺明了就是她暗中動手腳令十一落水!
“公主也是在皇宮長大,怎麼會這麼巧的迷路了?”皇後的聲音完全冷了下來。
傷害她女兒的人,她絕不會放過!
“迷路並非寧悠所願。隻是,我隻有最近兩個月的記憶,而皇宮之大,迷路也是難免的。”寧悠直視上首之人,毫不避讓。
這令皇後聽來更氣了幾分。
寧悠今日說話滴水不漏,與以前大不相同,令她想找個錯誤都難!
殿內氣氛壓抑,眾人正靜靜等著皇後發話。
或者說,正等著看戲。現皇後和先皇後唯一的女兒,這場戲應該不會太難看。
就在這時,外麵進來一名太監,尖細的聲音瞬間令殿內所有人蹙起了眉梢。“稟皇後,淮清王妃請見。”
淮清王妃!
寧悠也是吃了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