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歇斯底裡的喊著,重重推開了馬戶,眼睛裡含著淚水,用顫抖的手指指著馬戶一眾人。
“你們每個人都前途無量,都有大好的未來,為了一個邊海春,搭上自己的性命,值得嗎?值嗎?”陳陽一字一句地質問著,目光灼灼地盯著眾人。
陳陽默默走到馬戶麵前,雙眼緊緊盯著馬戶,語氣嚴肅認真地問道:“馬戶,你TMD告訴我,信不信我?信不信我?”
馬戶看著陳陽此刻暴怒的樣子,內心深處翻江倒海般震撼。他真是第一次見陳陽發這麼大的火,印象中陳陽總是笑嗬嗬的,仿佛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生氣。平時跟他們這些人說話,連句過分的話都不說,語氣總是那麼和緩,態度總是那麼親切。
即使他們辦錯了事,惹得振豐哥和刀疤哥破口大罵,陳老板也總是笑嗬嗬地打圓場說:“罵他們乾啥,大不了讓他們在跑一趟唄,下次就有記性了。”他甚至會在事後偷偷塞給他們一點錢,讓他們彆往心裡去。
今天陳陽這突如其來的怒火,讓他一時之間難以適應,仿佛變了個人似的。看著今天盛怒的陳陽,馬戶隻覺得喉嚨發緊,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隻能機械地點了點頭。
“信我,是吧?”陳陽一把推開了馬戶,“帶著所有兄弟,現在去醫院陪著何宇、劉波,有情況隨時通知我!”
“我告訴你,你們是我帶出來的,我要把你們一個不少的帶回去,滾!!”
被陳陽劈頭蓋臉一頓罵,馬戶羞愧得像霜打的茄子,頭恨不得埋到褲襠裡去。他帶著小弟們,一個個耷拉著腦袋,拖著步子,活像一群鬥敗的公雞,灰溜溜地走了。
陳陽望著他們遠去的背影,眼眶裡像灌了辣椒水,辣得他直想掉眼淚。他使勁兒眨巴著眼睛,把淚水憋了回去,卻怎麼也憋不住胸腔裡那股翻湧的怒火。
他狠狠一腳踹在路邊一根碗口粗的木頭樁子上。“砰”的一聲悶響,木樁紋絲不動,陳陽的腳卻一陣鑽心的疼。他咬著牙嘶嘶地吸了口氣,低聲咒罵道:“彆讓老子抓著你,抓到你老子一定把你碎屍萬段!”他仿佛一頭被激怒的野獸,恨不得將邊海春生吞活剝。
這時,楚老板走過來,輕輕拍了拍陳陽的肩膀,安慰道:“行了,陳老板,消消氣。現在最要緊的是怎麼把邊海春那王八蛋找出來。經過這事,我估計他肯定嚇破膽了,搞不好早就溜之大吉了。”
宋玉德看著陳陽的背影,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翹了起來,心中暗道:這小子真是個做思想工作的好手啊,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說,連我聽著都差點信以為真了。他那些手下,一個個被他忽悠得一愣一愣的,估計現在心裡除了感動,就是對陳陽更加死心塌地了。難怪他能聚集起這麼多人,這份掌控人心的本事,真是不簡單!
“我看未必,”宋玉德慢悠悠地開口說道,“昨天我們發現情況不對勁後,就立刻派人把這附近仔仔細細地搜查了一遍,雲山荒地那小子肯定不在了。不過,我們在西邊的鐵絲網那裡發現了一個新挖的壕溝,我估計他是從那裡逃到耳朵山去了。”
陳陽一聽,猛地轉過頭,而楚老板瞪大眼睛看著宋玉德,急切地問道:“奔哪兒去了?耳朵山?那是什麼地方?”
宋玉德伸手指了指前方,解釋道:“耳朵山就在那邊。昨天出事後,我們加強了巡邏,到現在為止沒發現任何異常情況。這附近,包括雲山林場,我們都戒嚴了。如果邊海春一直沒出現,那就隻有一種可能,他躲進了耳朵山。”
陳陽眉頭緊鎖,目光如炬,死死地盯著宋玉德手指的方向,仿佛要透過重重山巒,看到藏匿其中的邊海春。他咬緊牙關,心裡默默念叨了一句,“耳朵山是吧?好,邊海春,你既然進了耳朵山,那就彆在出來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派人直接去搜山呢?”楚老板焦急地追問,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責備,“這樣,我們現在就去,人多力量大,說不定能抓住邊海春!”
宋玉德臉色一沉,緩緩地擺了擺手,語氣低沉而無奈:“楚老板,我們和你不同,我接到的命令是戒嚴雲山林場附近3000公頃荒地,主要任務是保護國家資源。”
他指了指腳下,“耳朵山,已經超出我們的管轄範圍了。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更何況,我們肩負著保護國家資源的重任,所以我也無能為力。”
楚老板聽完宋玉德的話,濃密的眉毛擰成了一個疙瘩,他理解宋玉德的難處,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不能越雷池一步。可是,就這麼眼看著邊海春跑了?楚老板心裡像貓爪子撓似的難受,就憑自己帶來的那幾個人,撒進這茫茫大山裡,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這可如何是好?
“宋大哥,”陳陽突然開口,轉頭看向宋玉德,“你能幫我一個忙麼?”
宋玉德抬頭看了陳陽一眼:“你說!隻要不違反原則,我都沒問題。”
陳陽指著耳朵山的方向,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奇異的堅定:“在那個方向,每隔一百米,你幫我樹一個牌子。”
“啥?”宋玉德顯然沒理解陳陽的意思,“牌子?樹什麼牌子?”
“什麼牌子都可以,”陳陽目光緊緊盯著耳朵山,仿佛要看穿那層層疊疊的樹林,“幫我在上麵寫……”他頓了頓,語氣變得意味深長,“寫上‘邊海春,你想要的東西就在耳朵山!’”
“邊海春,陳陽來了!耳朵山上見分曉,既分勝負,也決生死!”陳陽一字一句地說道,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
聽到陳陽這番話,宋玉德和楚老板都愣住了,氣氛瞬間變得緊張起來。
楚老板一把拉住陳陽,語氣急促:“陳老板,你瘋了嗎?你剛才勸你那些手下小弟的時候,腦子不是很清楚嗎?你自己能對付邊海春?這不是送死嗎?”
陳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轉頭看了看楚老板和宋玉德:“誰說我要自己對付邊海春了?”
“陳老板,你想清楚了,”宋玉德指著馬戶他們離開的方向,“就憑你手下那幾個歪瓜裂棗,絕對對付不了那個家夥……”
陳陽臉上的笑容更深了,語氣裡帶著一絲陰狠:“不,我還有第二梯隊!”
說著,他的表情突然變得陰冷,眼神中閃過一絲寒光,“楚老板,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也知道邊海春在找什麼,這一次……”
“我要讓邊海春連人帶東西,都徹底留在耳朵山!”陳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宣判了邊海春的命運。
楚老板和宋玉德麵麵相覷,都被陳陽這突如其來的變化驚呆了。他們不明白陳陽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也不知道他所說的第二梯隊究竟是什麼。但他們能感覺到,陳陽這次是動真格的了,他要和邊海春決一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