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邊,你真敢想,簡直異想天開,你們這幫家夥是幫陳陽的小忙,不是幫我老宋的大忙,我一分情也不欠你們。”宋開元慢悠悠地往沙發上一靠,臉上露出一副老狐狸般的狡黠笑容。
“你們彆想把我家的寶貝搬走,想要東西也去找陳陽那小子,你們還得自備車馬費。”他一邊笑著,又開始為自己的機智而自得其樂。
耿昌看著他,那笑全掛在眼角,“哎呦喂,老宋你可真是銅牆鐵壁的摳,也就是個鐵公雞,連根毛都不會給咱拔,你要不求我們上門,陳陽用八抬大轎來擺譜,也不管用。”說完,耿昌樂嗬嗬的用手點了點宋開元,像是在和一隻頑皮的老虎鬥智鬥勇。
“就是啊,”馬老也抓住機會,一陣戲謔,“老宋,你這人的嘴就是開口險,剛才還一個勁地招呼,現在就翻臉不認人了。”他故意不去看宋開的反應,把玩起手裡一件小物件,像在審視古董,眼裡卻帶著某種老練的揶揄。
宋開元樂得嘴都合不上了,手掌下意識地擺弄了下腦袋,譏諷又不失熱情,“喂喂喂,我可沒跑路,吃飯我管著,這些東西就算了。這些屋裡的東西你想拿也成,但晚上我家的宴會,一個都不許缺席,誰不來我可真急眼!”
邊飛軍聞言樂不可支,扭過頭去還不忘繼續添火星,“你這老家夥,光會口頭賣好,這裡有啥東西能入得了我老邊的法眼?”他歪著腦袋,用略微挑釁的語氣和玩味的目光打量著宋開元。
“咋沒有呢,我跟你說老邊,你彆拿豆包不當乾糧!!”宋開元不甘示弱地跳了起來,嘴巴嘟囔得像條忽張忽合的紅鯉魚。快步走到一角,取下一把精致的茶壺,放到了邊飛軍,“你敢說這些不是好貨?居然無人問津,我都替他們感到可惜,估計這幫人,沒一個能看不出個所以然來!”
宋開元將手中的茶壺輕輕放在桌麵上,它靜靜地躺在那裡,散發著一種溫潤的光澤。
這把壺,寬圓的壺口像一位慈祥老者微微張開的嘴,仿佛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壺身低矮渾圓,像一個飽經滄桑的智者,靜默而深沉。
清雍正禦製寶石紅釉寶珠鈕蓋臥足壺
短圓的身形,給人一種敦實穩重之感,仿佛蘊藏著無儘的能量。壺流微曲,如同一條優雅的曲線,延伸著一種柔美的韻律。弓形的執手,與壺身完美地融為一體,渾圓順滑,仿佛是為了方便人們更好地握住它,感受它帶來的溫潤觸感。
壺蓋上的圓頂紐蓋,像一顆晶瑩剔透的紅寶石,點綴著這把古樸的茶壺。平底微凹的壺足,穩穩地支撐著壺身,讓它靜靜地佇立在桌麵上。
底部
整體造型大氣端莊,古拙內斂,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壺身外滿施寶石紅釉,釉麵光潤,如同紅寶石般璀璨奪目。在器物口沿、流口、壺口以及壺蓋邊沿等釉薄之處,隱隱可見白色透明釉,如同一條纖細的燈草線,勾勒出壺的輪廓,更添一份精致。
釉色自然流暢,細觀之下,還能看到點點紅絲,如同紅寶石的內在紋理,更顯其珍貴。整把壺通體鮮紅,如同紅寶石般晶瑩剔透,這釉色暗含著對永樂鮮紅釉的慕古之意,質地細膩,釉薄處微白,更顯其深邃美感,令人回味無窮。
俯瞰圖
壺底白地上,青花書寫著“大清雍正年製”六字二行楷款,字體娟秀,更顯其皇家風範。
宋開元環視眾人,帶著一絲得意,緩緩說道:“雍正禦製寶石紅釉寶珠鈕蓋臥足壺,你們敢說這不是好物件?”眾人被這把精美的茶壺所吸引,紛紛圍攏過來,仔細端詳著這件雍正禦製的珍品。
馬老小心翼翼地拿起茶壺,眯起眼睛,將茶壺對著燈光照了照,壺身通透的光澤映照在他布滿皺紋的臉上,他嘖嘖稱奇:“你們彆說,這物件確實挺不錯,這釉色,這造型,嘖嘖嘖,陳陽這小子,怎麼總能收到好物件呢!莫非這小子是尋寶鼠轉世?”
他轉過頭,故作神秘地壓低聲音,對宋開元說道:“老宋,你老實交代,這小子是不是有什麼秘訣?比如什麼尋寶秘籍,或者什麼神奇的羅盤?”
宋開元哈哈大笑,擺擺手說道:“老馬,你想什麼呢?這小子就是運氣好,運氣好!哈哈!”
馬老將茶壺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他閉上眼睛,伸手撫摸著茶壺,仿佛回到了雍正年間,看到了工匠們小心翼翼地製作這把茶壺的場景。
“這件寶石紅釉臥足壺,此器之雅,雅在其色、其形。釉色溫潤,古樸清麗,意味悠長。其肩部圓潤,腹部微收,底足略大於口沿,頗有古樸沉著的晚明著名的大彬紫砂壺之風,不僅得大彬壺器之神韻,而於細部精微之處更見雍正禦窯之臻美,一手盈盈,正所謂小則香氣氤氳,大則易於散漫正是品茶的絕佳分寸。”
他輕輕地撫摸著茶壺,仿佛在撫摸一件稀世珍寶,“這壺,要是用來泡一壺上好的龍井,那滋味,嘖嘖嘖,簡直是神仙般的享受!”他睜開眼睛,眼神中充滿了陶醉。
評價完之後,馬老將茶壺放到了桌麵上,微微點點頭,“難得,難得呀!”
隨後看看宋開元,微微抿了一下嘴,“可惜呀,我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家的物件!”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當然,如果陳陽小子願意割愛,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你這老家夥!”宋開元笑著用手點點他,仰頭笑著說道:“想得美!那小子比我還一毛不拔呢!”
耿昌伸手拿起茶壺,仔細端詳著,邊看邊默默點頭:“陳陽小子眼光確實不錯,雍正寶石紅釉的物件,在咱們京城,也算是難得一見的呀!”
他將茶壺翻過來,看了看底部的款識,讚歎道:“這款識,寫的真是漂亮!雍正禦窯的精品,果然名不虛傳!”
他放下茶壺,清了清嗓子,說道:“史料記載,雍正帝曾多次命景德鎮禦窯,照宜興紫砂壺的式樣燒製高級賞玩之器。如雍正七年,下旨照菊花瓣式紫砂壺,做均窯瓷器,以霽紅釉、霽青釉來燒造。”
“又比如雍正七年八月初七日,據圓明園來帖內稱,閏七月三十日郎中海望持出菊花瓣式宜興壺一件。奉旨:做木樣交給年希堯照此款式做均窯,將霽紅、霽青釉色燒造。欽此”他頓了頓,又說道:“雍正皇帝對紫砂壺的喜愛,可見一斑啊!”
耿昌將茶壺重新放在桌麵上,抬頭向宋開元問道,“陳陽那小子什麼時候能過來,到時候讓他去我家,我跟他交流交流。”
他搓了搓手,興奮地說道:“我還真沒認真跟他交流過呢,有些可惜呀!”
邊飛軍漫不經心地瞟了一眼那把寶石紅釉寶珠鈕蓋臥足壺,輕輕搖了搖頭,仿佛在說:就這?這也配得上我的法眼?
他轉頭看向宋開元,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容:“老宋,你剛才可是親口說的,讓我隨便挑一件。我挑好了,你不會反悔吧?”
宋開元心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這老狐狸又要開始算計自己了。他強裝鎮定地問道:“你挑中哪一件了?不會又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吧?”
邊飛軍神秘一笑,伸手指向牆角一個不起眼的玻璃櫃子:“就是那幅畫,怎麼樣?還不錯吧?”
宋開元順著邊飛軍的手指望去,隻見玻璃櫃子裡靜靜地躺著一幅古色古香的畫卷。他定睛一看,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錢維城的《九如圖》!你小子,眼光夠毒辣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