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手裡提溜著的是啥玩意兒?”陳陽瞥了一眼謝明軒手裡晃悠的兩個塑料袋,好奇地問道。
謝明軒這才想起手裡的兩個塑料袋,獻寶似的遞給陳陽:“當當當當!您的早午飯!知道您忙著拯救國家資源,肯定沒時間吃飯,徒兒特地給您準備的!”
早午飯,這是謝明軒對陳陽早飯特殊稱呼,他知道陳陽沒事時候一般要睡到中午才醒,所以將早飯和午飯合在一起,取了個名字:早午飯!
陳陽接過袋子,打開一看,裡麵是兩份熱氣騰騰的包子和豆漿:“你小子還挺有心。不過,這都中午了,還早飯呢?”
謝明軒嘿嘿一笑:“這不是怕您餓著嘛!趕緊趁熱吃吧!”
陳陽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滿足地歎了口氣:“嗯,味道不錯!你小子在哪兒買的?”
謝明軒得意洋洋地說:“當然是京城最有名的包子鋪!排隊排了半個小時才買到的!”
陳陽點點頭,又問道:“多少錢?我給你。”
謝明軒擺擺手:“不用不用!徒兒孝敬師傅的!”
陳陽笑了笑,沒再說什麼,低頭專心吃起了包子。謝明軒則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說著今天早上的見聞,還不時偷瞄陳陽,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陳陽狼吞虎咽地吃著謝明軒帶來的包子,油水沾在嘴角也渾然不覺。謝明軒看著陳陽這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不禁撇了撇嘴,心中暗自好笑,這哪是什麼鑒寶大師,分明是個吃貨!
他大大咧咧地往陳陽對麵的石凳上一坐,好奇地問道:“師傅,拍賣會你都沒來,是有什麼更重要的事情嗎?難不成是尋寶去了?”
陳陽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指了指屋內,示意謝明軒去把他的包拿過來。
謝明軒一臉疑惑地起身,走到屋內,環顧四周,不禁倒吸一口涼氣。隻見屋內一片狼藉,桌椅傾倒,花瓶碎裂,窗簾都差點被扯了下來,活像經曆了一場浩劫。
謝明軒忍不住調侃道:“師傅,昨天晚上你屋裡是招賊了麼?不會是…”他故意停頓了一下,然後擠眉弄眼地繼續說道,“大戰了三百回合吧?”
陳陽聽到謝明軒的調侃,差點被豆漿噎住,輕聲咳嗽了幾聲,一把搶過謝明軒遞過來的手包,故作鎮定地說道:“彆胡說八道,什麼大戰三百回合!我隻是…我隻是昨天晚上起來找水喝,不小心碰倒了幾樣東西而已。”
謝明軒一臉壞笑,擠眉弄眼地說道:“懂,我懂!都怪我,沒把水給你準備好,是不?”
陳陽白了謝明軒一眼,懶得跟他貧嘴,從包裡掏出一個信封,拍在謝明軒麵前,“看看吧,你師傅我高升了!”
謝明軒好奇地打開信封,一目十行地看完,頓時瞪大了眼睛,驚喜地叫道:“哇!師傅,你被聘為文物鑒定委員會委員了?這可是處級乾部啊!太牛了!”
陳陽故作謙虛地擺擺手:“低調,低調!隻是特邀的,不是正式的。”
“特邀的也一樣厲害啊!”謝明軒一臉羨慕,“在文物界,因為夠資格的人少,特邀委員跟正式委員的待遇可是完全一樣的!師傅,恭喜你啊!”他說著,豎起了大拇指。
謝明軒突然歎了口氣,神情有些落寞:“哎,我什麼時候才能像師傅你一樣厲害啊?”
陳陽笑著拍了拍謝明軒的肩膀:“你小子才多大,就想著當委員了?就算讓你現在坐上這個位置,你願意整天跟一群老頭子喝茶看報紙聊天嗎?”
“師傅,你這話說的,好像你比我大很多似的,”謝明軒有些不服氣,“咱倆年紀差不多吧?再說了,誰說當委員就一定是老頭子了?你這麼年輕不也當上了嗎?所以說啊,師傅,還得像你一樣有真本事,這才是硬道理!”
“那個……明軒啊,”陳陽喝了一口豆漿,把最後一口包子放在了嘴裡,故作深沉地歎了口氣,“其實吧,這真跟年紀沒太大關係。”
他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仿佛在感歎世事無常,“你想想,你可是正兒八經的大學生,畢業證、學位證,齊刷刷的兩大件,妥妥的高學曆人才!我呢?半路出家,野路子出身,跟你這科班出身的沒法比啊!”
陳陽放下筷子,一臉“謙虛”地看向謝明軒,“所以說啊,你的未來,那肯定是比我光明多了!康莊大道,陽光燦爛,一片坦途啊!
陳陽繼續說道:“你想想,我現在好歹也算是混到個委員的位置了,以後你跟著我,那還不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前途不可限量啊!”
說著,他故意頓了頓,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所以說啊,明軒,以後你得好好‘伺候’著為師,明白嗎?你的未來,可就全係在為師身上了!”說著,陳陽還擠眉弄眼地朝謝明軒拋了個媚眼。
“所以……”陳陽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地壓低了聲音,“隻要你以後好好‘伺候’為師,你的未來……”他拖長了尾音,意味深長地“嘖嘖”了兩聲,臉上露出了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謝明軒聽到這裡,眼睛一亮,可不是嘛!現在師傅都已經是文物鑒定委員會的委員了,那自己畢業後留在京城工作還不是板上釘釘的事?到時候,憑著師傅這層關係,自己還不得在文物界混得風生水起?
想到這裡,謝明軒立馬起身,屁顛屁顛地跑到陳陽身後,殷勤地給陳陽捏起了肩膀,“師傅,您看我這力道怎麼樣?舒服嗎?”
陳陽舒服地眯起了眼睛,故作嚴肅地咳嗽了兩聲,“明軒啊,以後要注意稱呼了,在外麵要注意身份,不能老一口一個師傅叫著,讓人笑話!”
謝明軒反應也快,立刻改口道:“陳處,這力道如何?”
陳陽聽到“陳處”兩個字,心頭湧上一股暖流,不由自主地仰頭微微一笑。這簡單的兩個字,仿佛帶著一股魔力,瞬間將他拉回到童年。小時候,年少的自己總是聽到彆人畢恭畢敬地叫自己父親陳處,父親總是會下意識地挺起胸脯,臉上洋溢著掩飾不住的得意,像一隻驕傲的大公雞。
那時的他,懵懵懂懂,隻覺得父親好威風,心中暗暗立誌,長大後也要像父親一樣。如今,終於有人這樣稱呼自己了,這種感覺,奇妙而滿足,仿佛完成了一種傳承,一種延續。他甚至開始幻想,自己父親聽到有人叫自己陳處的樣子,子承父業......不!子承父稱呼,這難道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哈哈!
“不錯,這個稱呼不錯,”陳陽眯著眼睛,感受著徒弟的按摩,舒服地哼哼了兩聲,“嘖嘖,這稱呼,倍兒有麵子!再來兩聲,讓我好好品味品味!”
“陳處,陳處……”謝明軒拖長了聲音,語氣裡帶著一絲調侃。
陳陽聽著,心裡美滋滋的,“嗯,不錯,孺子可教也!以後外人麵前就這麼叫!”他頓了頓,又補充道,“私下裡嘛,就叫大師,陳大師!”
謝明軒強忍著笑意,微微撇了一下嘴角,眼珠轉悠了幾圈,“陳處,您昨天晚上大戰了三百回合,一定累到了,我好好給您捏捏!”
“唉,這叫什麼話,”陳陽故作嚴肅,“為師能累到麼?為師可是身強體壯,……”說到這裡,陳陽突然感到了不對,“什麼大戰三百回合、八百回合的,為師說了,那是......”
“陳處,我懂,我懂!”
四合院裡傳來了兩人陣陣歡笑聲,這歡笑聲中,既有師徒間的親昵,也有一絲小小的得意。
兩天後,陳陽和宋青雲乘坐的航班平穩降落在江城機場。經過京城之行,宋青雲的身份已經發生了改變,他正式成為了國家文物局的一員。上級領導體恤他初來乍到,特意批了幾天假期,讓他回江城處理一下私事,主要是先前經營的古玩店需要進行轉讓或關閉。
想到這些瑣碎的事情,宋青雲不禁揉了揉眉心,轉身對陳陽說道:“我先去處理店鋪的事情了。”
目送宋青雲離開後,陳陽也邁步走向了自己的古玩店,也到了處理石穀正野的時候了,再拖下去,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