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上我們所有能帶上的古董!”石穀正野補充道,語氣加重了幾分,像是下了某種決心。
“納尼?”中橋猛地從沙發上彈起來,眼睛瞪得像銅鈴,難以置信地望著石穀正野,“石穀先生,您說什麼?帶上所有能帶上的東西?這…這豈不是……”
他咽了口唾沫,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全都白白給陳陽?”
石穀正野苦笑一聲,坐直身體,目光中閃過一絲悲涼:“白給又如何?我們現在也隻能白白便宜陳陽了,現在隻能仰仗陳陽的鼻息了。”
“可是,石穀先生,這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吧?”中橋激動地揮舞著手臂,“他不過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子,如此一來,他豈不得寸進尺,獅子大開口?”
“哼,獅子大開口?”石穀正野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若是獅子,我們現在就是待宰的羔羊,還能如何?與其坐等他上門宰割,不如主動示好,或許還能保全一些殘羹剩飯。”
他頓了頓,又說道:“中橋君,你以為我願意如此低聲下氣?忍辱負重?”
石穀正野的語氣中充滿了苦澀,“中橋君,我們現在歐洲市場麵臨非常嚴重的形勢,中村先生整個小組又都重創了,我們已經沒有與陳陽叫板的資本了。”
“況且,”石穀正野的語氣變得凝重,“石墨礦對我們至關重要,為了帝國的未來,我們必須不惜一切代價!”
他用手揉了揉眉心,語氣沉重,“可是,中橋君,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不答應,他會怎麼做?”
中橋沉默了,他當然想過,隻是不敢想。如果陳陽一旦選擇跟老毛子合作,不但櫻花國解決不了歐洲市場的問題,讓老毛子掌握了這些資源,反而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我們沒有選擇,中橋君,”石穀正野的聲音帶著一絲悲涼,“我們隻能賭一把,賭陳陽會接受我們的條件,賭他會給我們一條活路。”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語氣低沉,“我們輸不起了,帝國,更輸不起了。”
“可是,石穀先生,”中橋還是有些不甘心,“我們就這樣妥協,就這樣向他屈服,這……這太窩囊了!”
石穀正野轉過身,目光炯炯地盯著中橋,一字一句地說道:“中橋君,記住,這不是妥協,也不是屈服,這是戰略性的忍讓!我們是為了更大的利益,為了櫻花國的未來!”
他頓了頓,語氣堅定,“隻要能得到石墨礦的開采權,付出一些代價又算得了什麼?臥薪嘗膽,才能最終複興!”
中橋深吸一口氣,他知道石穀正野說的對,他們現在沒有彆的選擇。他用力點了點頭,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明白了,石穀先生,我這就去準備!”
石穀正野欣慰地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他知道,這一仗,他們輸了,但隻要他們還能站起來,就還有機會!
凜冬的寒風裹挾著細碎的雪花,肆虐地拍打著子陽寄當行的招牌,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響,仿佛在嘲笑這簡陋的門麵。石穀正野和中橋裹緊了大衣,站在風雪中,眺望著眼前這棟不起眼的二層小樓。
中橋搓了搓凍得通紅的雙手,鼻孔裡噴出一股股白氣,不滿地嘟囔著:“石穀先生,這叫什麼事呀?這麼大的項目,卻在這種鄉下地方談判,真是聞所未聞。”
他抬手指了指招牌,那塊木質的牌匾已經被風霜侵蝕得斑駁不堪,上麵的金漆也早已剝落,露出了黯淡的底色,“看看這破地方,連個像樣的招牌都沒有,簡直是兒戲!”
石穀正野無奈地歎了口氣,拍了拍中橋的肩膀,安慰道:“沒辦法,誰讓寶利現在把權利都給了陳陽呢?我們隻能暫時委屈一下了。”
話音剛落,一陣刺耳的汽車喇叭聲從身後傳來,打破了清晨的寧靜。兩人循聲望去,隻見一輛嶄新的黑色奧迪轎車緩緩駛來,停在了子陽寄當行門口。車門打開,陳陽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出來,他今天穿著一身雪白的貂皮大衣,頭上戴著一頂同色的貂皮帽子,顯得格外精神抖擻。
“哎呦喂,這不是石穀先生和中橋先生嗎?”陳陽笑嗬嗬地迎上前來,故作驚訝地說道,“兩位怎麼站在外麵吹冷風呢?是沒帶禮物來,不好意思進去嗎?”他一邊說著,一邊玩味地打量著兩人凍得發紫的臉色。
石穀正野和中橋連忙鞠躬行禮,異口同聲地問候道:“陳老板!”
陳陽看著兩人畢恭畢敬的樣子,臉上的笑容更盛了。
“好了好了,不要在門口客套了,”他揮了揮手,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這大冷天的,就算你們沒帶禮物來,我也不能讓你們在門口站著呀,快請進!”說罷,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兩人引進了子陽寄當行。
陳陽的目光掠過石穀正野身後的隨行人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兩人吃力地抬著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箱子表麵光滑如鏡,反射著冬日慘白的陽光,像某種神秘的祭品。
箱子究竟裝的是什麼?陳陽心裡閃過一絲玩味,當然是他石穀正野上次坑害自己的那兩件青銅器,他隨意地朝箱子努了努嘴,“石穀先生,這是送給我的見麵禮嗎?真是太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