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洪看著傑子誇張的表演,撇了撇嘴,“陳老板,你可彆聽他瞎說。我當時都迷糊了,啥也不記得。”說著,溫洪攤開雙手,一臉無辜,“我哪知道誰背我下山的?再說,我這麼個大活人,背著我下山得多費勁啊,他們扔點東西減輕負擔也正常吧?”
他斜睨了傑子一眼,“這小子在大街上二話不說就抓我脖領子,我還沒揍他呢!”
傑子一聽,猛地抬起頭,怒目圓睜,“你還有臉說!要不是你,我們能中毒嗎?要不是你,我能扔金磚嗎?你個老家夥,不識好人心!”
他擼起袖子,一副要乾架的架勢,“就你?還想揍我?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要不是我們哥倆背你下山,你早就喂狼了!”他指著溫洪的鼻子,破口大罵,“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老子不把你屎打出來,我算你拉的乾淨”
溫洪也不甘示弱,站起來指著傑子,“你小子彆得寸進尺!我說了,我當時什麼都不知道!再說,我被你們救了,我已經很感激了,你還想怎麼樣?”
眼看著兩人氣勢洶洶地又吵了起來,陳陽一咬牙,生怕場麵徹底失控,連忙伸手按住傑子的肩膀,聲音裡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沉穩,“傑子,你聽我說,這件事我早就問過了,的確是你和廖振山背他下山,絕無半點偏袒。”
隨即他又側身看向溫洪,語氣稍微放柔,“溫大哥,咱們冷靜點,你彆覺得我故意幫他們倆,這一路的事,我回來就核實清楚了。”
溫洪聽完嘴角一揚,帶著幾分不屑意味地輕輕一撇嘴,隨後雙手夾住身上的大衣,緊緊往懷裡拽了一把,目光掃過傑子和廖振山,最後停在傑子臉上。
他忽然冷不丁站直了身子,咳嗽了一聲,仿佛做出了某種極大的讓步般,帶著極其敷衍又略顯無賴的態度,衝著二人單手抱了抱拳:“謝啦,謝你們啊!這總行了吧,滿足了吧?”
“我差你句謝謝呀!”傑子一聽,頓時氣像是從腳底板直衝腦門,他撇著那張已經氣鼓鼓的大嘴,像是在抗議天地公正,語氣中滿滿的不服氣,“要是剛才你規規矩矩衝我說聲‘謝謝’,這事就算完了。但你看看你現在這樣,晚了,早晚了!”
傑子這話音剛落,他卻忽然眼睛一瞪,像是又想起了什麼更加痛心的事,猛地一拍桌子,指著溫洪咬著牙說道:“我那些金磚白扔了?”
他邊說邊瞪著溫洪那吊兒郎當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宛如丟了兒子的老母雞,“不提金磚還好,一提這事我就一肚子氣。必須補償我,不然咱沒完!”
聽到傑子說到讓他賠金磚,溫洪臉色頓時像被雷霆霹過般變了一下,然後嘴角抽了一下,眉頭一皺,用一種仿佛在聽天方夜譚的眼神,盯著傑子的腦門看了三秒。
他忽然冷笑了一聲,像是在看一個從外星來的傻子:“你是傻B嗎?”
他好整以暇地上下打量了自己一圈,雙手一攤,有點誇張地搖了搖頭,“你睜開你的狗眼看看我,像是能賠得起你金磚的樣子麼?”
傑子然而卻不為所動,反而針鋒相對地輕輕冷笑了一聲,那笑容多少透著一股子寒意:“你少跟我裝窮,我還不知道你?”
“你不是在山裡又挖地道又蓋房子的麼,那些金磚能少得了你?你老老實實交代,在我們上山之前,你拿走了多少?”
說到這裡,傑子的神色變得更嚴肅了,手一揮,“我也不多要,反正我金磚已經搭進去了,這事也不能那麼便宜你。咱們都是江湖人,你懂規矩,意思意思給點值錢的東西,這事就算過去了,彆搞得太難看。”
“你說啥?”這回輪到溫洪甩臉色了,他臉上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像聽見了什麼荒唐的笑話,猛地抬起手指著傑子鼻尖,眼神像是盯著一個滿口胡話的瘋子:“喂,你小子給我說清楚!”
“你自己剛才不是也說了嗎?耳朵山的地道和房子,你也看到了,我挖地道和房子,不用時間?”
他越說越來了勁,雙手叉著腰,昂起那個說話自帶回音擴聲的嗓子:“我告訴你們,我趴‘耳朵山’裡趴了快一年都多了!為了那些買賣,不說我承受了多少,我還想著接下來慢慢把山裡的物件倒騰出去。結果呢?你們一進山,好家夥,直接把我買賣往黃泉路上送啊!”
溫洪說到這大概也覺得有理了不少,鼻子裡哼了一聲,隨即挑釁似的把手一揮,指向桌上放得整整齊齊的旅行包,語氣相當欠揍:“行,我今天就話說這兒了,這包我帶來,我手裡就這幾件東西,今天拿來是感謝陳老板的,你要是想要,你管陳老板要吧,反正我是沒有!”
傑子瞟了一眼陳陽桌麵上那幾件物品,又盯著那個帆布旅行包上下打量,怎麼看都覺得這小小一包根本裝不下什麼值錢的東西,像個隨手扔在角落裡的廉價貨。
他心裡打了個冷哼,越看越覺得溫洪是在編瞎話糊弄自己,指定在蒙人!
想到這裡,他滿臉寫著不信任,不禁翻了個微妙的白眼,撇著嘴,發出了幾聲刺耳的“嘖嘖嘖”,仿佛是在說“就這破玩意兒,我傻了才信!”
“嘖嘖嘖,溫洪,你說這話就不怕閃了舌頭?”傑子雙手抱胸,眯著眼一臉譏諷,“放著金磚玉石不拿,你居然興致勃勃地挖地道?笑死人不償命!”
傑子說著,似乎覺得還不過癮,又指了指陳陽,語氣加重了幾分,“陳老板,你聽聽,他這話自己信麼?反正我是不信!我敢打賭,這家夥指定把所有的好東西擱他那老巢裡藏好了,就是想著蒙咱們!彆被他的假話給繞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