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槐話還沒說完,一個字卡在喉嚨裡,振豐猛地站起身,怒火中燒,一腳飛踹出去。這一腳勢大力沉,帶著風聲呼嘯,正中小槐的肩膀。
小槐整個人如同風箏一樣,直接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牆上,發出“砰”的一聲悶響。隨後小槐像一灘爛泥般滑落在地,痛苦地蜷縮著身體。陳陽甚至沒看清發生了什麼,小槐就已經飛了出去,他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張成“O”型。
“MLGB!”振豐怒吼一聲,眼珠子幾乎要瞪出來,他大步流星地朝小槐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陳陽的心臟上。
“我TM怎麼跟你說的?你看看你現在這個熊樣!”振豐指著小槐,唾沫星子橫飛,“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彆再給我惹事!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是不是?”
“振豐哥!振豐哥!冷靜點!”陳陽急忙衝上去,擋在小槐麵前,試圖阻止振豐進一步的暴力行為,“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家兄弟,彆動手啊!”
勞衫也趕緊上前,扶起蹲在地上的小槐,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吧?”
“冷靜?你讓我怎麼冷靜!”振豐顯然怒氣未消,指著小槐跟陳陽說道,“陳老板,你看看他這個樣子,我TM遲早被他氣死!”
陳陽再次擋在振豐麵前,苦苦勸道:“振豐哥,消消氣,小槐也不是故意的。這次的事情,好解決,信我,你還不信我麼?”
小槐低著頭,肩膀上一陣火辣辣的疼,估計腫了,他也不敢說話,隻是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勞衫把他扶起來的時候,他感覺渾身都散了架似的。
陳陽眼疾手快地攔住了振豐,心裡暗自慶幸自己反應快,要不然小槐非得被振豐打死不可。他認識振豐這麼久,除了在蓮花山見過振豐出手,平時還真沒見過他打人。
好家夥,剛才振豐還在位置上坐著呢,一眨眼的功夫,起身一腳就把小槐踹出去了,這爆發力,這速度,不愧是這幫兄弟的大哥!
“陳老板,你瞅瞅他那熊樣!”振豐指著小槐,唾沫星子都快噴到陳陽臉上了,“我聽彆人跟我說,他手裡那十幾個都扔到了遊戲廳,起初我還不信呢,再看看他今天這樣子!”
振豐越說越激動,臉漲得通紅,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都跳了起來。
“振豐哥,振豐哥,消消氣,消消氣!”陳陽一邊勸,一邊把振豐往座位上推,“我知道你心疼小槐,我也心疼啊!但這會兒正談事呢,你看……”
陳陽給振豐使了一個眼色,意思是黃三還在呢,當著外人也不能對自己兄弟動手呀,“你看這樣行不行,等談完事,你想怎麼教訓他都行!我幫你按著!”
振豐這才稍微平靜了一些,但依舊怒氣衝衝地瞪著小槐,“小兔崽子,你今天運氣好,沾了陳老板的光!要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指著小槐,語氣強硬,“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滾過來坐下!彆杵在那兒跟個木樁子似的!”
陳老板眼神示意勞衫,勞衫會意,拉起小槐走了過去,小槐小心翼翼地挪到最邊上的椅子,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更不敢抬頭看怒氣未消的振豐。
陳陽看著小槐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忍不住微微一笑,他扭頭看向黃三,語氣輕鬆地說:“黃老板,這位是我兄弟小槐,人老實,以後到了雲山,還要靠你多照顧照顧。”
黃三的目光一直沒離開過小槐,從他飛出去到像個鵪鶉一樣縮在角落,黃三心裡其實也捏了把汗。說實話,他剛才確實被振豐那突如其來的一腳嚇了一跳,這振豐哥還跟以前一樣,脾氣也太火爆了。
而小槐的打扮,也讓黃三有些嫌棄。那身衣服皺巴巴的,還有幾個破洞,像是從垃圾堆裡撿來的,跟叫花子沒什麼兩樣。剛才他心裡還在犯嘀咕:這人誰啊?怎麼看著這麼落魄?這陳老板的朋友怎麼什麼樣的人都有?
現在聽到陳陽介紹說這是他兄弟,黃三連忙換上一副笑臉,點頭如搗蒜:“陳老板,你放心!隻要是你的兄弟,到了雲山,我肯定罩著他!彆說在雲山了,就算出了雲山,隻要有我黃三一口飯吃,就餓不著小槐兄弟!”
他故意說得很大聲,像是說給振豐聽,又像是說給小槐聽,總之要讓大家都知道他對陳陽兄弟的重視。說完,黃三還特意起身走到小槐身邊,熱情地伸出手:“小槐兄弟,我叫黃三,跟振豐大哥是同一所社會大學畢業的,以後咱們就是一家人了!”
小槐這才怯生生地抬起頭,看了看眼前這位西裝革履,派頭十足的黃老板,又看了看陳陽,見陳陽鼓勵地對他點了點頭,這才伸出手,輕輕地和黃三握了一下。
黃三回到座位後,陳陽看著黃三,再次確認道:“黃老板,剛才我跟你說的事情你都記住了吧?二十個人,一個都不能少。”
黃三用力點點頭,胸脯拍得震天響:“陳老板,您放心!這種好事我隻要回去一說,彆說二十個人,兩百個人都搶著來!”
陳陽微微頷首,隨即又拋出了第二個計劃:“黃老板,接下來這件事,也與科美集團有關。我估計他們的石墨開采廠一旦建成,肯定會招聘一些咱們這邊的管理人員,畢竟用華夏人管華夏人,是他們慣用的伎倆。”
隨後,陳陽眼神中閃過一絲狡黠,“一會我讓人給你轉二十萬,不管你用什麼方法,托什麼關係,你和你手下的人,一定要想辦法混進廠子,明白我的意思嗎?”
黃三聽完,眉頭緊鎖,用力嘬了一口牙花子,嘴裡發出滋滋的聲音,像是在思考著什麼難題。他心裡嘀咕:自己不過是個街頭混混,讓老子去小鬼子的廠子裡做管理?就手下那幫烏合之眾,連自己都管不好,還能管得了廠子?這陳老板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陳老板,您說的這個管理人員,具體是指……”黃三試探性地問道,眼神中充滿了疑惑。
陳陽見狀,笑著擺了擺手,打斷了黃三的疑問:“不不不,黃老板,你誤會了。行政管理的崗位,你們肯定不行,人家也不會用你們。聯合建廠,咱們這邊肯定還得出人,但你們還排不上號!”
黃三更加疑惑了,撓了撓頭:“那,陳老板,我們進去乾嘛呀?”
陳陽故作神秘地摸了摸下巴,眨巴了幾下眼睛,像是在醞釀一個驚天大秘密,“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進去做保衛人員,也就是安保人員。”
“啊?”黃三聽完,眉頭皺得更緊了,一臉詫異地望著陳陽,仿佛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陳老板,您的意思是,讓我們進廠給小鬼子當狗腿子?”他提高了音量,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滿和不解。
“這叫什麼話?”陳陽撇嘴微微一笑,眼神裡閃過一絲狡黠,“黃老板,這可不是當狗腿子,這是臥薪嘗膽,是為了日後管理小鬼子,不是為了給小鬼子辦事,你懂我的意思麼?”
黃三聽完把頭搖的跟波浪鬼一樣,臉上的表情更加疑惑,“陳老板,你說的這些彎彎繞繞,我實在是理解不了!你就直接跟我說吧,我這腦袋,怎麼能跟你比呢?”
陳陽聽完笑了一下,端起茶杯慢悠悠地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才繼續說道:“黃老板,其實意思很簡單。你這麼想,我們華夏人、小鬼子同在一個廠區工作,抬頭不見低頭見。而且小鬼子還要派管理人員來,頤指氣使,作威作福。”
陳陽頓了頓,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想想,我們跟小鬼子以往的恩怨,那可是血海深仇,怎麼可能服小鬼子管?到時候,廠子裡的小摩擦、小衝突,甚至是言語上的不合,那還不是家常便飯?”
“摩擦來,摩擦去,最後是不是就要發生爭吵、動手等事件?到時候,廠子裡的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甚至可能引發大規模的械鬥!到那時候,你們就要出麵了,這下懂我的意思了吧?”
黃三的眼睛瞬間亮了,仿佛醍醐灌頂一般,他興奮地搓了搓手,說道:“陳老板,還是你想的遠,這下我明白了!發生衝突的時候,我們就保護咱們的工人,之後狠狠地揍小鬼子,對不對?”
陳陽嗬嗬笑了一下,擺擺手說道:“打仗可不行,你們要是把小鬼子揍了,那事情不就更大了麼?這樣,我現在不方便說得太明白,隻要你們進去,等有機會了,我會告訴你怎麼做。記住,要以保護工人為名,行使你們的‘特殊權力’!”
黃三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似乎在琢磨陳陽話裡的深意,“陳老板,你的意思是……”
陳陽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記住,我們的目標不是打架鬥毆,而是要讓小鬼子乖乖的給我們乾活掙錢,這才是最終目的!”
“那要是廠子裡沒事情呢?”黃三想了想,疑惑地問道。
“沒事情?”陳陽奸笑一聲,“怎麼可能沒事情?你們都進廠子裡了,還有咱們自己的工人,怎麼會沒事!到時候,就怕你們忙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