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副館長說到這兒頓了頓,像是突然被什麼念頭紮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卻又帶著一股咬牙切齒的狠勁兒,“——偽造證件來唬人?”
他瞪著陳陽,胸口劇烈起伏,似乎隨時都要爆發。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呼吸都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
“小子,就你這年紀,想拿到國字號的工作證?”孫副館長冷笑一聲,嘴角抽動,眼神裡充滿了嘲諷和不屑,“我告訴你,我除了聽過陳陽,我還沒聽過哪個二十多歲的毛頭小子能有這玩意兒!”
他說著,手指捏和工作證邊緣,動作看似隨意卻透著幾分遲疑,緩緩將其翻開。
“國家鑒定委員會——”
他的聲音突然卡住,喉嚨裡發出一聲古怪的咕嚕聲,眼睛死死盯著證件上的那幾個字,瞳孔驟然收縮。
“特、邀、鑒、定、委、員——”
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一樣砸在他心上,讓他臉上的表情變得僵硬,嘴巴微張,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陳、陳陽?!”
孫副館長猛地抬頭看向陳陽,目光灼灼,帶著審視和懷疑,手不自覺地攥緊了工作證,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不......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的聲音越來越尖銳,幾乎是在尖叫。
“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假的!”孫副館長瘋狂地搖著頭,仿佛要將這個現實甩出腦海。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聲音尖銳刺耳,帶著一絲慌亂和顫抖,“絕對不可能!你如果是陳陽,怎麼可能是杜明德的徒弟?他根本沒提過!”
他一手舉著工作證,一手指著陳陽,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臉上的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著,“他要是真教出你這麼個徒弟,怎麼可能到現在才——”
周圍人群原本因為孫副館長的舉動而陷入沉默,此刻卻像是被點燃了引線,炸開了鍋。
“哎呦,這就是陳陽呀!”一眾專家中突然有人驚呼起來。
“我的天哪,傳說中的年輕鑒定天才!”
“我滴個乖乖,這麼年輕呀!”另一個聲音充滿了敬畏,“這看起來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不是有人說他快四十了麼?”
“難怪不得剛才那些分析這麼專業,原來是陳陽本人!”
“好家夥,杜老板真是深藏不露啊,陳陽居然是他徒弟,我們都不知道!”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陳陽竟然是杜明德的徒弟!”有人激動地說道,“那這老杜......不是,杜老板豈不是教出了一個國字號鑒定師?”
“這簡直是師門之光啊!哪像我那幫不爭氣的學生,天天能氣死我!”
杜明德此時已經完全鎮定下來,他內心深處湧起一種複雜的情感——既有對陳陽成就的驕傲,又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他始終沒有向外人提起陳陽是自己的徒弟,那是有原因的。
他心裡一直這樣想著:陳陽拜自己的時候就已經在江城出名了,基礎紮實得讓人驚歎,自己這個做師傅的反倒像是沾了他的光,這兩年陳陽在古董界聲名鵲起,完全是憑借自己的真才實學和過人天賦。
杜明德越想越覺得自己作為師傅實在是汗顏,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傳授給陳陽什麼真正的本事,頂多就是在一些細節上給過建議,所以他一直認為沒有必要到處宣揚這層師徒關係。
“你當我師傅是你呢!”陳陽伸手直接從孫副館長手裡搶過了自己的工作證,心想這家夥彆一會再給自己撕了,來個死不承認,那可就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