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陳陽拿著大哥大，心裡算著時間，三個月時間上絕對來不及。
他心裡清楚，羅勒比那邊等不了三個月，如果拖下去，說不定就要出變故。
“三十件明清瓷器，不用我上手件件打眼，隻要能過了洋鬼子的儀器，騙過那些洋專家的眼睛，就成！”
陳陽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興奮，“你知道那些洋專家有多挑剔嗎？他們會用放大鏡看每一道開片，會用紫外線燈照射釉麵，會測試胎土的成分。但是！”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隻要過了他們的關，這批貨在歐洲就是無價之寶！”
說道最後，陳陽咧嘴笑了一下，錢？在羅勒比的訂單麵前，從來不是問題。他已經在心裡盤算著，這批貨到了歐洲，每一件都能賣出天價。那些歐洲貴族對中國古瓷的癡迷程度，簡直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一件成化鬥彩，能讓他們不惜血本。
“價格沒問題！”陳陽的話說得斬釘截鐵，向青山居士保證，錢絕對不會是阻礙這筆買賣的因素，“老周，我可以預付定金，現金，美金，你開個數。”
“成交！”青山居士默默點點頭，那雙渾濁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他已經開始在腦海裡構思那三十件瓷器的樣子了，每一件都要精工細作，每一件都要經得起最嚴苛的檢驗。
“等會！”陳陽急忙叫停了青山居士，“你先彆成交。”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狡黠，“我還有彆的要求呢！”
“我可是有要求的！”陳陽不急不慢的說道，聲音裡帶著一種老謀深算的味道，“要是你可著乾隆、雍正一頓猛做，那我就不用你了。”
他知道，市麵上乾隆、雍正的仿品太多了，那些洋專家早就見怪不怪了，想要真正震撼他們，必須要有點稀罕貨色。
“你想想，那些洋鬼子見過多少乾隆瓷？多少雍正瓷？”陳陽繼續說道，“但是永樂、成化、宣德，這些才是真正的珍品！特彆是成化鬥彩，市麵上連殘片都難得一見！”
“明永樂、成化、宣德、清康熙、雍正、乾隆，你每個時代都得有，”陳陽用手點點桌麵，每點一下，聲音就重一分，“紋飾相同，器型不同；器型相同，紋飾不同，你得做的跟我......”
“老周，你明白我的意思嗎？要的就是這種層次感，這種曆史的厚重感！讓那些洋專家一看就知道，這不是普通的貨色！”
“永樂的蘇麻離青，成化的鬥彩，宣德的青花，康熙的五彩，雍正的粉彩，乾隆的轉心瓶，”陳陽如數家珍般地說著，“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特色，每個時代都有自己的價值。我要的是一個完整的係列，一個能讓洋鬼子們眼花繚亂的係列！”
“老周，你要知道，那些歐洲收藏家不是傻子，他們雖然對華夏瓷器了解不如我們深入，但是他們有錢，有眼光，有專業的鑒定團隊，”陳陽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我們要做的，就是讓他們覺得這批貨不僅僅是瓷器，更是曆史，是文化，是無價的藝術品！”
“所以，老周，你明白我的要求了嗎？”陳陽小心的問道。
陳陽話音落下，青山居士拿著電話直接開口說話了，“成化鬥彩人物杯、鬥彩花卉高足杯、鬥彩海水雲龍紋玉壺春瓶.......”
青山居士的聲音透著一種深藏不露的得意，仿佛每一個器型都在他腦海裡清晰得如同親手撫摸過一般。
“永樂甜白暗花龍紋梅瓶，宣德青花雲龍紋天球瓶，這些我都能給你燒出來。”
青山居士淡淡笑了一下，“明代的胎質，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釉麵的肥厚程度，我都拿捏得死死的。”
青山居士的眼中閃爍著專業的光芒，那是對自己手藝絕對自信的神采。
“還有那些紋飾，龍的須髯怎麼畫，鳳的羽翎怎麼勾，這些細節我閉著眼都能做出來。”
“清乾隆琺琅彩花鳥紋觀音瓶、洋彩胭脂紅地八寶紋罐、粉彩錦地山水題詩直頸瓶、清康熙五彩龍鳳紋碗.....”
青山居士嘴裡嘀咕著這些名詞，每一個都如數家珍。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敬畏，那是對古代工藝的敬仰。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懷念，仿佛在回憶著過往的歲月。
“從學徒時候燒壞的第一個碗，到現在能燒出傳世精品，這中間的路我都走過。”青山居士的語調變得沉穩而自信，帶著歲月沉澱的底蘊。
青山居士的聲音越來越響亮，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感，“還有那些失傳的工藝，銅紅釉的燒製，祭紅的調配，這些我都能複原。”
他的眼神變得犀利起來，一邊嘴角輕輕抖動了一下，“洋鬼子的那些檢測儀器，X光、熱釋光，我燒出來的東西照樣能過關。”
青山居士的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胎土的年代感，釉麵的老化痕跡。從拉坯到燒成，每一個環節我都能控製到極致。”青山居士的聲音裡帶著深深的自豪，那是對自己手藝的絕對信任。
“明清兩代六百年的瓷器工藝，在我這裡都能找到影子。這不是簡單的模仿，而是對古代工藝精神的傳承和再現。”
青山居士的語氣變得莊重起來，“我早就說過，我不是在做贗，而是在複原！”
“每一件作品都是我對古代匠人的致敬，對傳統工藝的延續。”他的眼中閃爍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光芒。
青山居士最後肆無忌憚的笑了一下，那笑聲裡帶著一種看破紅塵的灑脫。
“陳老板，這些夠麼？金木水火土，我入行就是土，瓷器就沒有我燒不出來的！”
“夠夠夠！”陳陽笑嗬嗬點點頭，被青山居士的專業水準徹底征服了，“老周，你出手，那我絕對放心，就是提醒一下。”
陳陽的語氣裡帶著發自內心的敬佩和信任。
“另外，你摻個一件兩件，嘉道、光緒時候的，咱們平均點。”
他補充道，希望能讓這批貨顯得更加自然。
“嘉道、光緒？哼！”青山居士鼻子裡哼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不屑，“老子做不出來假的，燒出來就是真的！”
說完這句話，青山居士直接將電話掛了，那動作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
陳陽看著電話裡傳來的忙音，愣了一下，然後搖頭苦笑，“嘿，這老造假販子，跟誰老子老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