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連消帶打,不僅繼續貶低陳陽,還把錢會長也拖下水嘲諷了一番。
錢會長氣得臉色鐵青,胡須都有些顫抖,微微冷哼了一聲,但聽雨閣的名聲,自己還是聽說過,他不想找麻煩。
蘇小姐似乎很滿意自己話語造成的效果,最後將矛頭再次對準陳陽,火力全開,直指陳陽的核心產業——子陽寄當行和拍賣行:
“哦,對了。我好像還聽說,你在江城還開了個什麼……子陽寄當行?還在京城弄了個拍賣行?”
“嗬嗬……”蘇小姐用手捂著嘴,發出一串銀鈴般的笑聲,但這笑聲裡沒有半分暖意,隻有刺骨的寒冷和鄙夷。
“一個靠撞大運起家的暴發戶,也敢學人開拍賣行?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你以為拍賣行是什麼?是過家家的遊戲嗎?找幾件不知真假的玩意兒,雇幾個托兒,喊幾聲高價,就能充門麵了?”
她微微前傾身體,聲音壓低,卻帶著更強的穿透力,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告訴你,你那所謂的拍賣行,在真正懂行的人眼裡,不過就是個笑話!”
“你一個徒有虛名、沽名釣譽的空中樓閣!裡麵能有什麼真正的好東西?恐怕都是一些上不得台麵的西貝貨,或者是從哪個鄉下犄角旮旯裡收來的破爛,專門騙騙那些附庸風雅的土財主吧?”
“就憑你,還有你那不入流的拍賣行,也配來覬覦韓家老宅這樣的底蘊?也配跟我們‘聽雨閣’爭?簡直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這一連串的嘲諷,如同疾風驟雨,劈頭蓋臉地砸向陳陽。從否定他個人的能力和成就,到貶低他賴以生存的事業根基,言辭之尖酸刻薄,態度之居高臨下,幾乎要將陳陽的尊嚴徹底踩在腳下。
院內的氣氛降到了冰點。孫強已經嚇得不敢抬頭,錢會長胸口劇烈起伏,顯然怒極。
韓大寶則是徹底倒向了蘇小姐那邊,抱著胳膊,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她身邊的那個背弓男子,雖然依舊麵無表情,但眼神如同鷹隼般鎖定著陳陽,散發著無形的壓力。而那個玩核桃的金絲眼鏡男,則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手中的核桃轉得越發悠閒。
韓大寶見狀,更是立刻見風使舵,對著陳陽和錢會長說道:“二位,你們也聽到了。”
“蘇小姐這邊價格出的更合適,而且我們之前也確實談過。我看……要不你們就先回去吧?這宅子,我就不留你們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壓力,如同潮水般向陳陽湧來。對方的嘲諷、輕視、威脅,以及同伴的退縮,都形成了一股強大的阻力。然而,蘇小姐這番居高臨下的羞辱,非但沒有讓陳陽退縮,反而像一瓢冷水,澆醒了他,也激起了他骨子裡的那股傲氣和狠勁。
他深吸一口氣,迎著蘇小姐那充滿譏誚和壓迫感的目光,非但沒有露怯,臉上反而慢慢浮現出一抹與她意味不同的、帶著幾分冷冽和自信的笑容。
蘇小姐那番極儘嘲諷、侮辱性極強的話語,如同冰冷的毒液,彌漫在韓家老宅的空氣中。錢會長氣得臉色鐵青,胸口劇烈起伏,他經商多年,講究和氣生財,何曾受過這等當麵羞辱,但“聽雨閣”的威名和對方明顯不善的來意,讓他強壓著怒火,沒有立即發作,隻是用眼神示意陳陽,此地不宜久留。
然而,陳陽的反應卻異常平靜。蘇小姐的嘲諷非但沒有讓他失去理智,反而像是一塊試金石,將他骨子裡的那股執拗和狠勁徹底激發了出來。他臉上那抹冷冽的笑容並未消失,反而更加清晰。他深吸一口氣,無視蘇小姐那充滿挑釁和鄙夷的目光,直接轉向了眼神閃爍、明顯已經倒向對方的韓大寶。
陳陽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篤定:“韓先生,我理解你想多賺一些。幾萬、十幾萬的辛苦費,確實配不上你忙前跑後。既然你想賺得更多……”
他刻意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蘇小姐瞬間變得銳利起來的眼神,以及韓大寶驟然亮起、充滿貪婪的目光,緩緩開口:“……那麼,我準備出……”
“陳老板!且慢!”
就在陳陽即將報出價格的千鈞一發之際,孫強孫經紀人猛地一個箭步衝上前,一把緊緊抓住了陳陽的手臂,力道之大,讓陳陽都微微一愣。孫強的臉上毫無血色,眼神裡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和焦急,額頭上全是冷汗。
“錢會長,陳老板!借一步說話!快!有要緊事!”孫強幾乎是用哀求的語氣,不由分說地拉著陳陽,又用眼神拚命示意錢會長,朝著院子角落那棵枯敗的石榴樹後走去,那裡相對遠離門口的蘇小姐一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