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生和風間琉璃的目光不約而同地落到國立東京大學的方向……東京大學的後街生長著成排的百年老樹,樹蔭遮蔽著破破舊舊卻充滿曆史氣息的老街。
其實那裡早該被翻新或者改造了,這麼多年裡,有不止一家株式會社甚至是政府願意出高價買下那片土地用作商業開發,可他們根本找不到土地的持有者,所以這麼多年裡它難得的維持原貌,如果它被賣掉就會和新宿區其他繁華的地方一樣,拔地而起一座座摩天高樓,那些老房子都會會拆掉,老樹也會被連根拔起挪到其他地方,某個擺攤賣拉麵的老師傅也失去棲身之地。
「所以如果我是父親,我也會很開心的,闊彆六十多年的人生,多出三個孩子。」風間琉璃說,「帶小暮去拜訪父親的時候,父親尤其開心,血統的傳承是一部分,也許父親始終都把蛇歧八家的後代看作子孫,隻是後代們不知道有這麼個老人存在,從沒有人去孝敬他或是拜訪他。」
「如果年邁的老虎無法獨自離開他的森林,就讓年輕的雄虎帶他離開吧。」源稚生點點頭,「我會帶父親離開東京地,我最近在看法國的洋房,看蒙彼利埃縣有沒有帶花園又離海灘近一點的房子,希望價格實惠一點,這樣還能多出來一些錢讓我能買艘漁船出去海釣。」
「黑道宗家的大家長還缺錢麼?」風間琉璃揶揄地問。
「原本我是有私房錢的,因為最近這段時間家族入不敷出,我隻能用我的錢填補一部分空缺。」源稚生微微歎口氣,「其他的家主們都有私人出資協助家族,作為大家
長不能沒有表示,這些年我的名下積攢的隻有執行任務的酬金,算下來其實也算一筆不菲的資產了,但其他家主們捐款的報價實在太嚇人了,我一個人攢的錢委實很難剩下多少。」
「如果是私房錢的話,其實我和小暮的名下也還有些錢。」風間琉璃輕聲說,「極樂館的生意一直不錯,除了本身運作的成本,利潤幾乎都歸入我和小暮的名下。」
「不用了,其實櫻喝夜叉還有烏鴉也說過大家一起集資去法國,但既然這件事是我提出來的,我就應該對未來的生活有規劃。」源稚生說,「還有父親那塊價值十二億美金的地,我打算替他保留十年,所以我已經提前預交了十年的土地稅,至於十年之後會開發還是用做商業用途就隻能順其自然了。」
「你已經做的夠好了,哥哥,不論是繪梨衣的婚禮,還是在父親的事上。」風間琉璃說,「沒有人能做到十全十美,不要太苛責自己,用說法國和日本嚴謹刻板的風氣完全不同,那是個崇尚自由和浪漫的國家,哥哥你這樣的性格去了會被當成奇葩的。」
「是麼,聽起來確實不妙,烏鴉也許能混的很開。」源稚生想了想,「不過櫻應該比我更奇葩吧,有時候她比我更一板一眼,不過這樣也好,就不會有金發的肌肉男找他搭訕了。」
「櫻小姐不一樣,她是女孩子,女孩子性格冷酷點有時候更招人喜歡。」風間琉璃打趣道,「況且櫻小姐也不需要迎合法國人的喜好,她的長相和身材就擺在那呢,走到哪都會有人搭訕。」
「稚女你說得對,的確要早點準備和櫻表白了,聽你這麼說我要有危機感了。」源稚生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嘴角也透著淡淡的笑意。
看得出來,和風間琉璃聊過之後,源稚生緊繃疲倦的狀態緩和不少,甚至都有心情開玩笑了……要知道這位年輕大家長在家族裡可是以不苟言笑出名的。
風間琉璃側過頭,看著源稚生,那張和自己相似的臉,笑起來就更像了,一時間風間琉璃微微失神。
「怎麼了?」源稚生扭頭問,「熬夜太多天,我有黑眼圈了?」
「不,其實哥哥你笑起來蠻好看的。」風間琉璃說,他移開了目光,看向空曠的藍天,眼眶眼眶微紅,「隻是忽然感覺很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實,就像回到了小時候,不,比小時候更好,好像這十年經曆的苦難都值得,不知道未來這樣的日子能持續多久。」
「很久……至少我是這樣希望。」源稚生輕聲說,「話說稚女你會看世界生物周刊麼?」
「我隻看過動物圖鑒,在小學的圖書館裡。」風間琉璃說。
「沒事,我隻是和你說說。」源稚生說,「還記得我之前和你提到過的那隻平塔島象龜麼?」
「‘孤獨的喬治"?」風間琉璃不確定地說,「是這個名字麼?」
「是的,‘孤獨的喬治"死了,麵朝它的水坑所在方向。」源稚生輕聲說,「可是基因組微衛星分析顯示可能仍有平塔島象龜存活在加拉帕戈斯群島的野外,在加拉帕戈斯群島的伊莎貝拉島沃爾夫火山地區發現了一隻雄龜,有一半的基因與喬治所在的亞種相同,所以在伊莎貝拉島上的2000隻象龜中,可能有一隻純種的平塔島象龜。」
「所以‘喬治"其實並不孤獨麼?」風間琉璃問。
「不,‘喬治"是孤獨的,它的死也令我難過。」源稚生說,「不過也許我不是‘孤獨的喬治",‘喬治"窮極一生沒能找到它的同類,也沒能回到它的水坑,但我不一樣,稚女你說得對,也許我沒那麼孤絕,隻是我把自己想的很孤絕。」
「顛沛流離又中二的黑道人生麼……我們也該畢業了。」
……
今夜的相模灣月明星稀。
坐落在伊豆半島的熱海這座濱海小城今夜熙熙攘攘熱鬨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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