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位父親對兒子發自內心的關懷,看到這一幕,路明非微微怔神。
想到上杉越和風間琉璃剛剛相認沒多久,路明非也就不忍心破壞這對父子來之不易的溫情時光,索性坐回位置上,等風間琉璃吃完了上杉越為他煮的麵再一起離開。
沒來由的,路明非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他們現在在哪呢?正在做什麼?會偶爾想到自己麼?下一次見麵會在什麼時候?一家三口再見了也會像現在的上杉越和風間琉璃這樣溫馨的坐在一起吃麵麼……
“彆發呆了,小子。”就在路明非神遊天際的時候,一聲悶響落在路明非的麵前,把他的思緒從幻想中給拉回現實。
路明非低頭望著桌麵食台上,飄著一層醬油色麵湯的拉麵,溫暖的熱氣從碗裡騰起,輕輕拂在他的臉上。袉
路明非抬起頭,對上上杉越那張慈祥的笑臉。
“沒少了你小子的。”上杉越對路明非說,一向愛和路明非拌嘴的他此時語氣柔和得像是父親,“一看就是沒吃飯來的吧?無論接下來要做的事有多重要,人都是要吃飯的,吃飽了飯才有力氣拯救世界不是?”
“謝謝。”路明非捧起麵碗,溫熱的麵湯一路從喉管順到胃裡。
就像是每個來到這座拉麵攤的食客在吃過攤主老人的拉麵後都會生出這樣一種感覺……這座城市的雨夜似乎已經不再寒冷。
……
高天原,頂樓的天台。
很少有人知道,高天原的樓頂有一片巨大而空曠的露台,直通老板辦公室,雨水啪嗒啪嗒地砸在露台的石板上,雨水彙成涓涓小流從露台的排水管道湧出,雨聲淅淅瀝瀝的。袉
穿著黑色作戰服的曼妙身影站在露台通道口的屋簷下,雨絲穿著珠簾從她的麵前滑落,酒德麻衣看著夜幕中的東京,那雙嫵媚的眼睛微微失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咚、咚、咚……鞋跟點地的聲音從酒德麻衣身後漆黑的走道裡響起,酒德麻衣依舊怔怔失神……對於一個忍者來說,周圍響起了異聲而不警覺乃是大忌,更何況是酒德麻衣這種忍者中的精英,但酒德麻衣卻一反常態的對這道腳步聲沒有一點防備。
因為腳步聲的主人她實在太熟了,已經熟到可以性命相托、為對方去死也無所謂的地步。
穿著睡裙、披著羊絨毛毯的身蘇恩曦緩緩來到酒德麻衣的身後,她看了看酒德麻衣的目光,然後順著酒德麻衣的視線望去,看著和酒德麻衣眼中完全相同的風景。
但是看了好一會兒,蘇恩曦覺得今夜的東京好像也沒什麼不同,就和以前每個下雨的夜晚一樣,霓虹在黑暗中跳躍,街麵上零星三兩的路人匆匆閃過,雨水淋在高樓大廈的鋼筋鐵骨上,這座城市就像是一部巨大的機器,被暴雨衝涮洗滌著。
“真是少見啊,長腿,你居然在發呆。”蘇恩曦的語氣中透著驚訝,“我以前發呆總是被你教訓,我記得你說過,生命是很有限的東西,發呆就是在浪費生命。”
“是的,我說過。”酒德麻衣收回目光,“現在我收回這句話,人不是機器,不可能永遠情緒緊繃著,偶爾的發呆和放鬆還是有必要的……但我指的不是像你那樣,一天二十四個小時,十個小時用來睡覺,八個小時用來發呆。”袉
“還有六個小時用來看追劇、看帥哥雜誌和研究星座對吧?”蘇恩曦撇撇嘴,“擺脫,那不是我的休息時間麼?空閒的光陰不就是用來虛度才有意義麼?緊盯大盤,縝密操作,好幾天都連軸轉,經常好幾十個小時候不帶合眼的……不就是因為忙的時候太忙了,閒的時候才隻想做一些沒意義的事讓自己徹底鬆懈下來麼?”
“說實話,有時候我都覺得長腿你就像部不會疲憊的機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天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在工作。”蘇恩曦說,“但機器偶爾也會停下來冷卻一會兒啊,不然加載負荷了就會壞掉……我真怕長腿你有哪一天會壞掉。”
“我是‘劍’。”酒德麻衣淡淡的回答,“時時刻刻都準備出鞘,這就是劍的使命。”
“劍?”蘇恩曦有些不解。
“老板是這樣說的,他說每個人都有屬性,我的屬性是劍,三無妞的屬性是盾,我適合殺人,而三無適合守護人。”酒德麻衣對蘇恩曦,“而薯片你的屬性是大腦。”
“大腦麼?還真是個不低的評價。”蘇恩曦感慨,她又望向酒德麻衣,“那我們的劍小姐,你這不是很清楚自己的意義麼?你又在迷茫什麼呢?”
“很久。”酒德麻衣說,“已經很久,我都沒有出鞘過了。”袉
蘇恩曦心裡一動,她算是最了解酒德麻衣的人了,她知道酒德麻衣絕不是那種怕麻煩、會抱怨的人,酒德麻衣最怕的是她對某人來說失去作用……這也代表著她的存在失去意義。
“長腿,你是不是想太多了。”蘇恩曦有些擔憂地問。
“你覺得現在的路明非,還需要‘劍’這種東西麼?”酒德麻衣問。
蘇恩曦愣了愣,她仔細思考了一下酒德麻衣提出的這個疑問,然後發覺現在的路明非似乎的確不需要“劍”這種東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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