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聽力係統很快就恢複了,熟悉而詭異的梆子聲傳來,幽遠又深沉,仿佛有個老人俯在他的耳邊對他輕聲說:“醒醒……孩子……你沉睡了很久……你該蘇醒了……”
真的有一股鋼鐵般的意誌從路明非的體內蘇醒過來,他驚人的恢複力再一次提升,不隻是傷口的蠕合變得迅速了千萬倍,他全身上下的傷口仿佛化為了一個個風洞,那些從路明非身體裡流淌出的血液竟是被他的傷口倒吸入他的身體之中!
片刻之後,路明非的身體變得乾淨如初,包括那些被“陰雷”炸得飛濺在地上的一圈圈血液,也倒流進了路明非的體內……場麵一度詭異得可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為路明非按下了重啟鍵,將他的身體回歸到兩分鐘以前的模樣,如果不是他滿身的衣服都被炸碎的話。
“任何人,想從你的身邊奪走任何東西,都是我們的敵人!”
“沒有人會記得死的東西,所以要活下去!咬牙切齒地活下去!用我借給你的能力活下去!”
“我最恨有人搶走……屬於我的東西!”
“我重臨世界之日,諸逆臣皆當死去!”
有人用太古洪荒的語言念出這些話,但路明非每個字符都能理解,路明非能聽到那個魔鬼般的聲音在他的腦海中回蕩,就像是發瘋的歌伎或是戲子在吟唱著某種癲狂的念白。
在意識陷入混沌的前一刻,路明非終於明白了……為什麼路明澤奇怪的技能那麼多,卻偏偏隻借給他“不要死”這個能力。
因為從前的他是那麼懦弱那麼窩囊,從王座上跌落的皇帝一無所有,要喚醒君王那不可一世的尊嚴,就必須先要曆經最慘痛的磨礪……路鳴澤要讓他活下去,讓他毫無尊嚴的活下去,讓他咬牙切齒地活下去。
等到他失去一切,等到君主的意誌蘇醒的那一刻,他會親手拿回所有屬於他的東西。
“但是這一次不用了,因為這一次我不打算失去任何東西,如果你還是不放心……那我們拭目以待。”路明非對鏡子裡的人輕聲說,然後緩緩閉上雙眼。
人群攢動,猛鬼眾的所有人都開始驚慌了,路明非的可怕已經超出了他們能夠理解的範疇……噴出體內的血液還能被吸收回去,這種事簡直聞所未聞,怪不得這個男人能有二十億日元的懸紅,因為這壓根就不是人類……而是一頭披著人類外皮的惡魔!
屬下扛著一支巨大的管炮來到吉北太郎的身邊,那居然是一支肩扛式單兵火箭筒!
吉北太郎很重視這一次的追捕行動,所以他的準備也十分充分,現在恰好派上用場……對付這種非人類,要該使用超常規的武器!
隨著吉北太郎一聲令下,漆黑的炮口噴射出無比刺眼的火光,硝煙與霧氣彌漫,巨大的轟鳴聲響徹夜空,造成了短暫的耳鳴效果。
錐形的火箭彈在空氣中疾速朝路明非推進而來,這是一支無堅不摧的矛,在起爆時產生的能量聚焦於一點,可將火箭彈的金屬外殼變成一股溫度極高、壓力極大的金屬射流,這種高速金屬的射流甚至能摧毀一台金屬裹身的裝甲車或是戰地坦克。
這絕對是人類戰爭史上最偉大的發明之一,再頑強的怪物也不可能在這種毀滅性的炮擊下安然無恙……吉北太郎心想。
猛鬼眾的人群都已經遠離路明非了,除了死在野馬跑車裡的那隻可憐蟲,吉北太郎死死地盯著火箭彈的軌道,軌跡相當筆直,他確保這一發炮彈能夠精準的落在路明非身上。
炮彈來臨的前一刻,路明非張開雙眼……張開了那對屬於路鳴澤的黃金瞳。
他忽然把身前那輛野馬跑車生生地抓起來,高舉過頭頂,朝著逼近他的那枚火箭炮投擲出去。
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野馬跑車在燃起熊熊烈火,在半空中翻滾燃燒,火焰照亮了路明非桀驁的身影,他如皇帝一樣偉岸又如同魔鬼一樣可怖,他的黃金瞳掃過麵前的每一個人,像是以眼神給罪臣們一一宣判生死。
野馬跑車在空中解體,鋒利的金屬碎片被炸向四麵八方,每一枚碎片都燃燒著熊熊的火焰,火箭彈的彈片、還有跑車的金屬碎屑,這些明亮的、炙熱的、箭矢一樣的碎片被劇烈爆炸卷起的風壓吹向四麵八方,像是驟降了一場奪命的暴雨。
火焰和鋼鐵的風暴席卷了猛鬼眾全體,有的人被燃燒的碎片命中脖頸或是胸口,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當場死去,有的人躲在汽車後麵,但汽車被爆炸和彈片的餘威波及,油箱在幾秒鐘後爆炸,周圍的人影被籠罩在火焰中掙紮哀嚎,就像在承受地獄的酷刑。
路明非從血與火之中走出,他麵無表情的,用觀世正宗將那些未死之人隨手切開,像是死神判處著這些人的死刑,曾用“陰雷”偷襲過他的“金將”的屍體碎成了十幾段,被路明非隨意地碾過。
吉北太郎是為數不多在爆炸中毫發無損的人……逃!拚命的逃!和這種家夥對上就隻有死路一條!這是他現在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可他怎麼逃得掉呢?吉北太郎剛一扭頭,他的右後胸處就傳來一陣猛烈的疼痛,他低頭望去,看到自己的胸口多出了一個漆黑的血洞,鮮血從血洞中止不住的外流。
一隻人類的手掌貫穿了他的胸口,手裡握著一枚還在跳動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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