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的鮮血潑灑在雙手的利刃上,金色的光芒從刀鋒上浮現,幻化成兩柄十握的長刀,那是日本神話中上古的神器,布都禦魂與天羽羽斬。
嫵媚的女忍者此刻化為驍勇的女武神,英氣勃發。酒德麻衣的長發如流雲般飄逸,身上青黑的鱗片如呼吸般開闔,她一次次揮舞手中的長刀,長刀劃出耀世的光芒,刀鋒所過之處將海水連同屍守的軀體一同切開,斷口整齊無比,然後酒德麻衣振開黏在刀鋒的腥黑的鮮血。被斬斷的屍守往往不會立刻死去,它們發出瘮人蝕骨的哀嚎,掙紮著用斷裂的身體繼續撲向酒德麻衣,不死不休,仿佛追魂索命的厲鬼。
百密終有一疏,一隻被攔腰斬斷的屍守佯裝死去,在酒德麻衣揮舞長刀的間隙又忽然從她的腳下躍起,鋒利的尖牙刺破女孩大腿鱗片的縫隙,這隻已經瀕死的怪物貪婪地吮吸久違的鮮血。
酒德麻衣身形一個趔趄,更多的傷口暴露出來,猩紅的鮮血從傷口處狂湧,如果仔細觀察她的臉,會發現她的黃金瞳已經微微黯淡。
這個女孩其實早就負傷了,卻依然憑借著高傲的信念戰鬥到此刻,但屍守的偷襲似乎是在她完滿的意誌上咬出一道缺口,酒德麻衣所向披靡的姿態正一點一點崩壞中,從她身體湧出的鮮血吸引越來越多的屍守,她已經是強弩之末。
就在她意識開始模糊的時候,一隻被黑色鱗片覆蓋的手忽然抓在咬在她大腿的那隻屍守的頭骨上,尖銳的利爪從屍守的眼眶中刺入,狠狠用力,那是吮吸著酒德麻衣的屍守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堅硬的頭蓋骨被捏成齏粉。
酒德麻衣猛地扭頭,一張臉躍入眼簾,那張被層層黑色鱗片包裹著的臉看起來陌生又熟悉,與往日的和善不同,現如今透著帝王般的威嚴。
可酒德麻衣忽然笑了:“太慢了吧,再晚來一分鐘,你就得再下去一趟負責給老娘撈屍。”
“再晚來一分鐘你就被這些醜東西吃乾抹淨了,上哪去撈啊?”路明非開了個玩笑後忽然變了臉色。
因為酒德麻衣的身體不受控製地往迪裡雅斯特號的邊緣倒去,路明非一把將她抓住,他這才發現女孩的身體已經癱軟,她早已筋疲力竭,連站立都很勉強。
“底下那個大家夥……比想象的難對付。”酒德麻衣露出一個妖嬈中透著苦澀的笑容,“好在我應該是把那個隱患解決了,不過……”
她艱難掀開潛水衣,露出肚臍的部分,一道縱貫猙獰的傷口從她的左肋延伸到小腹的位置,深可及骨,黑色的血液在傷口深處翻湧,宛若死亡的詛咒。
“還有救麼?”酒德麻衣臉色慘白低聲詢問,聲音嘶啞得如同小蛇吐信,“沒救的話……趕緊了結我。”
“有救,當然有救,你要是死了,薯片會殺了我的。”路明非輕聲說,“所以你不會有事的,我不會了結你……不要死啊。”
仿佛在回應路明非的話,酒德麻衣傷口裡蠕動的黑血竟是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糾纏住,詛咒被緩緩消磨,酒德麻衣身上的動脈血管浮凸出來,身體強大的造血功能被強製開啟,她原本被龍類侵占的意誌緩緩沉寂下去,慘白的臉再次浮上一抹血色,痛苦的表情逐漸變得安然。
路明非從酒德麻衣的腰間摸出一管鎖定劑,撕開女孩頸下的一塊鱗片,將針頭紮進鼓脹的青筋注射進去,龍化的現象在女孩身上慢慢消退,雖然這樣會影響她恢複的速度,但路明非不得不這麼做,重傷已經讓酒德麻衣的意識開始渙散,虛弱的情況下,龍類的意誌會趁虛而入。
周圍的屍守們虎視眈眈地盯著這位不速之客,出於野獸的本能,它們都在這個陌生的家夥身上感受到了強橫的威壓,與之匹配的是更加鮮美的血味,它們從不曾聞過如此誘人的辛香,似乎僅僅嗅上一口就能讓它們罪孽的靈魂升華。
“真是辛苦你了,好好休息吧。”路明非扛起酒德麻衣的身體,朝艙門的方向走去。
周圍的屍守群下意識避讓開一條道路,一隻體型龐大的屍守抵禦不住血味的吸引,從路明非的側麵撲來,它張牙舞爪克服著源自靈魂深處的忌憚,展露自己的強橫,卻在第一個照麵就被一隻鋒銳的利爪刺穿麵顱,連同整個腦袋一起被狠狠撕開。
路明非將手上的黑血隨意拋灑,周圍的屍守群避讓得更遠了,它們朝遠方不安地嘶吼著,不得不看著這位不可侵犯的王者從它們麵前經過。
路明非迅速穿過加壓艙,打開駕駛艙的門,在愷撒和楚子航驚詫的目光中將酒德麻衣放在地板上:“幫忙照看一下她,我還得出去一趟,外麵還有些麻煩沒有解決。”
“你從哪變出來一個堪比埃及豔後的妹子!”愷撒驚得合不攏嘴。
“她一直都在,核動力艙和列寧號的隱患都是她幫我們解決的。”路明非說。
“你暴血了?”楚子航看著路明非身上明顯的龍化痕跡,深深皺眉。
“差不多吧。”
此刻,深潛器外響起了成群的咆哮,越來越多的屍守聚集過來,深潛器被它們撞擊得劇烈搖晃。
“她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先幫她止血吧,接下來的情況可能有些不妙。”匆匆交待一句後,路明非再度出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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