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密門的最頂部是一塊厚達十厘米的高強度有機玻璃,透過玻璃可以看到無數雙畸形的長爪在上麵刮蹭,像是乾枯的樹枝,在玻璃外側留下縱橫猙獰的血跡……看來其中的一部分死侍在來到這一層之前已經狩獵了一部分人並把它們吃掉了,未乾的血跡被它們帶到了這一層。
路明非看著那些骨爪和把玻璃都糊住的血跡,心裡劃過一道身影,是那個在源氏重工底部研究基因誘變,用活生生的混血種製造出這些怪物,並且把它們豢養在這裡的罪魁禍首……路明非的臉色有些低沉,心頭掠過一絲怒意。
看了隻是斬瞎一隻眼,代價還是不夠啊。
他從肺裡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將觀世正宗從背後的刀鞘裡抽出,然後從襯裡的口袋裡掏出橘政宗的權限卡。
“繪梨衣,待會兒注意安全,一定要護好自己。”即便知道以女孩的能力不需要自己提醒,更不需要自己來保護,但是路明非還是忍不住出聲提醒。
正當他準備把橘政宗的磁卡貼到氣密門上的感應器時,繪梨衣忽然把小本子亮到他的麵前。
“sakura不喜歡這些東西,是麼?”繪梨衣用詢問的眼神望向路明非。
“也說不上喜歡還是不喜歡吧,這些東西其實也挺可悲的,真正可恨的是把它們變成這樣的壞蛋。”路明非想了想說,“但這些怪物也必須得死,因為如果它們不死的話,就會有更多的人死在它們的口腹中,就像角落裡那些無辜的醫護人員。”
“雖然有一點聽不懂,但既然sakura說這些東西該死,那把它們殺死就好了。”
繪梨衣雖然聽不懂路明非話裡的深意,但她能很好的抓住路明非話裡的重點……重點就是sakura覺得這些東西必須得死。
繪梨衣把小本子收進寬大的袖子裡,櫻紅色的長刀從她的腰間緩緩出鞘。
她望向路明非的時候臉上還是有些許的情緒的,雖說不太明顯,但當她把視線投向麵前的氣密門時,臉上所有的表情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全部斂去,就像古井裡沒有一絲波紋的水麵。
繪梨衣的眼瞳中忽然盛放出璀璨的金光,她輕描淡寫地揮刀,沒有任何的刀術與架勢,就像小孩子玩樂似的虛揮。
並且繪梨衣自身離氣密門還有相當一段距離,在這個距離揮刀也隻能砍中空氣,但路明非卻明顯感覺到前方的空氣震動起來了,四周響起似有似無的嗡鳴聲,像是有一個看不見的巫師在低聲吟誦詭異的咒符。
厚重且堅硬的氣密門無聲地裂開了,不,用被切開來形容或許更加合適,繪梨衣的一刀似乎是將空間連同這道大門一起斬開了,十厘米厚的合金門,斷口居然宛若被激光刀切開一樣整。
重重的聲浪和激波轟擊在左右兩側的牆壁上,金屬的牆麵像是被巨石砸開的水麵,竟是激起一圈圈波紋,整個樓層……是整個大廈都在震動,像是被流星砸中,路明非能清晰地感受到腳下傳來清晰的震感……起碼有六級地震的程度了,而且路明非所在的位置就是震動的正中心。
言靈·審判!
這是舉世無雙的力量,對於繪梨衣來說,任何地方都是可以殺人的武器,長刀、紙張、甚至是空氣,隻要包裹在審判的領域內,一切的東西都會被審判的力量驅動,非生命體就是象征著殺戮的信使,而被繪梨衣的意誌生命體隻需要等待死亡的來臨。
厚重的氣密門斷開後,成群的死侍現出身影,這些嗜血的怪物隻露出了一瞬的猙獰,然後就無聲地裂開了,不隻是死屍群整體被向兩側斬開,這些龐然大物們每個的身體也開始四分五裂。
死侍濃黑的血液飛濺到人類猩紅的鮮血裡,像是在冷卻的紅色墨水中混入高溫的黑色墨水,彼此交融,冒出氤氳的白色蒸汽。
不知有多少死侍在這一刀下慘死,大廈的震動來的突兀去的也快,整個空間在嗡鳴般的響動後歸於一片寂靜,原本張牙舞爪的怪物們像是被嚇到愣住。
死屍群被繪梨衣的一斬給重創,這些嗜血的怪物竟然麵露驚恐,死亡的氣息從它們的中間拂過,死侍們望向那個穿著紅白巫女服的女孩,一雙雙如古燭般的黃金瞳中情緒介乎於恐懼與崇敬之間,就像戴罪者對神明的敬畏。
它們一個個龜縮在牆角,龐大的身子忍不住微微顫抖,它們對繪梨衣的恐懼甚至克製住了本能,不敢去啃噬同伴的屍體,剩餘的死侍們自動為那個至高的存在避讓開一條道路。
然而麵對這些怪物的懼意,繪梨衣的神情卻宛若死神般冷漠,她再一次輕描淡寫地揮出一刀,殘餘的死侍群眨眼間便被無情地抹殺。
粲然的金意像是大海的潮水一樣從她的眼瞳中褪去
繪梨衣對這些死去的怪物和濺滿牆麵的黑血置若罔聞,她隻是扭頭看了看路明非,大概的意思是“sakura覺得該死的東西都已經被殺死了,他們可以繼續前行了”。
繪梨衣牽住路明非的手腕,走進冗長曲折的通道裡。
走在素白色的通道就像在沉澱的時光裡行走,白色的頭燈從上方打下,把繪梨衣暗紅的發色映照得熠熠生輝,兩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路明非感受著繪梨衣牽在他手腕的餘溫,看著女孩玲瓏且英姿颯爽的背影。
這一刻,他覺得眼前的女孩簡直酷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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