繪梨衣忽然轉頭,望向路明非,雙眸中寫滿巨大的驚喜與神往,被繪梨衣這樣的眼神忽然盯住的路明非猛地愣住,沒來由的有些緊張,心臟躲在胸口裡,像擂鼓似的,“砰砰砰”跳個不停。
路明非從儲水箱跳下,來到繪梨衣身旁,繪梨衣抓過路明非的手,深處食指在路明非手掌心寫字,路明非覺得有些癢癢,又不想把手縮回來。
“美しかった。”繪梨衣在路明非的手上寫道。
這句話在日語裡的意思是“很美麗”,或者是“太美了”。
繪梨衣在說這座城市很美麗,她日常裡是個不太會為任何事表達情緒的女孩,任何事都隻會用一些直白到有些傻的形容詞來描述。
譬如對陪她打遊戲時的源稚生就是“喜歡”,對忙於工作抽不出時間陪她的源稚生就是“不喜歡”,輕鬆熊就是“可愛”,小怪獸就是“不可愛”,哪怕在麵對死侍這種殺人的怪物時,她也生不出任何情緒……但女孩看到這座城市時,她對路明非描述的形容詞是“很美麗”,這大概是繪梨衣能表達的最熱切的情緒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開心。
“看到那個尖尖的建築了麼?”路明非上前兩步,和繪梨衣肩並肩撐在護欄上,手指向遠處朦朧雨中一處高聳的尖塔式建築,建築的東段隱沒在鉛色的烏雲中,路明非為繪梨衣介紹道,“那叫東京天空樹,也叫東京晴空塔,曾是世界第一高塔,全世界最高的自立式電波塔,也是世界第二高的建築物,僅次於迪拜的哈利法塔,當它被點亮時,會發出五彩斑斕的光,據說站在天空樹上俯瞰整個東京,才能看到這座城市最美的夜景。”
繪梨衣看著尖塔建築的目光透著無限的神往,他牽起路明非的手,寫道:“想去天空樹。”
奇跡般的,當女孩寫完這句話後,耀眼的輝光忽然刺破了夜幕,路明非和繪梨衣雙雙扭頭望去。
順著路明非手指的方向,那座尖聳的塔型建築忽然亮起來了,底部是純粹的淺藍色,中部是優雅的江戶紫,頂部發出最明亮的、藍白色的耀眼光輝,光芒將包裹在天空樹頂部的那一整片的烏雲都點亮了,宛若在這座城市的上空綻開了一朵巨大的、會發光的、瑩藍色的花束。
“是sakura讓天空樹亮起來的麼?”繪梨衣在路明非的手指上寫著問道。
“不知道。”路明非搖搖頭,忽然笑著說,“也許是繪梨衣讓它亮起來的呢。”
其實路明非知道天空樹不會在這個時間段發光,必定是有人掐準了時機,砸了不少錢讓天空樹恰好在路明非帶繪梨衣來到天台的時候亮起,那人此刻也必定正觀察著自己和繪梨衣的一舉一動……隻可能是薯片和長腿了,這倆貨一直是很熱衷這種事,自己沒有談戀愛的想法,八卦彆人的戀愛卻比誰都積極。
繪梨衣伸出一隻手,就像是要隔著遠遠的距離觸碰那支散發著散發著湛藍光輝的虛幻花束,動作滑稽得像個小孩子,卻又荒誕得讓人心疼。
因為那束花名為“更外麵的世界”,對繪梨衣來說,外麵的世界一直像是一場飄渺的幻夢,她製訂過那麼多次的翹家計劃,其實那些計劃全都隻有簡單的一句話……“想去更外麵的世界”。
女孩安靜地望著東京的夜色,好像要把這座城市的每一處都收入眼底,好像如果一直沒有人來打擾她,她就能一直這樣看下去,路明非在她的旁邊輕輕出聲:“我們要走了。”
繪梨衣輕輕點頭,有些不舍地將目光收回。
“沒事的,我們會去很多很多地方,不隻是東京。”路明非微笑著說,“外麵的世界很大的,比繪梨衣想象得還要大得多得多得多!”
路明非話音剛落,巨大的風聲從大廈一側升起,那是螺旋槳割裂空氣的聲音,一架漆黑的直升機飛掠到路明非和繪梨衣的頭頂,探照燈白色的光柱將兩人籠罩其中。
鋼鐵的巨翼將雨幕切開,雨滴聚在旋轉的翼尾甩出螺旋狀的水花,路明非兩人頭頂的大雨被巨大的直升機遮住了,順著探照燈慘白的光柱往上看,直升機的機身上印著顯眼的金色櫻花。pd”的字樣,代表這是一架隸屬於東京警視廳的直升機……但路明非心裡清楚,直升機上坐著的大概不會是東京警視廳的人。
冗長的扶梯從直升機的底部降落,意思是讓路明非和繪梨衣自己爬上去,這架直升機甚至沒想過在源氏重工的樓頂停靠,這顯然不是救援人員該有的態度。
路明非再一次彎下腰,把繪梨衣背在背上,沿著長長的救援扶梯向上攀爬。
剛剛探進艙門,路明非就聽到清脆的咀嚼聲,一個靚麗的身影在直升機後排靠窗的位置上坐著,女孩的身旁,各種味道的薯片堆成小山,占了一個人的座位,咀嚼聲就是從女孩的嘴裡發出的,她正捧著一袋黃瓜味的樂事薯片吃得津津有味。
“哎呀哎呀,終於出來了麼?我們都繞著整個東京巡航一圈了,你們倆要是再不出來,長腿大概就要帶我飛去橫濱市看夜景了。”
薯片妞看著路明非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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