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挙span“好可怕好可怕!”路明非沒有感情地感慨一句後,繼續練習著日文詞彙發音。
“這麼說,我們也成為他們其中的一員了?”楚子航問。
“顯然是這樣。”愷撒點頭,“不過好消息是日本是唯一一個允許黑道組織依法存在的國家,比如三合會和山口組,雖然是黑幫,但都是合法組織,並且他們還承包著不少重要的是社會業務。比如洪災和海嘯的時候,他們都會派人就近援助難民,每年也都會捐助善款給慈善機構。在日本,黑道更像是一種職業,隻是比起其他的職業要高危,但是不需要學曆和專業技能,正規的黑幫社團還有資格幫組員辦理失業保險和社會救濟。”
“但我們也不能把他們當成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對待,當局會給在製定的法律下活動的幫會合法準證,但大多數幫會也會有隱藏在陽光下的業務。”楚子航說,“走私和軍火對他們來說都隻能算家常便飯了,他們完全掌握著那些見不得光卻徘徊在法律邊緣的灰色行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全亞洲最具有代表性的紅燈區,歌舞伎町,一平方公裡的土地上彙集了上萬間酒吧、成人俱樂部、情人旅館等,被稱為‘欲望的迷宮城市’,它們不經過政局,完全由本地的黑幫一手打造。”
“本質上他們還是一匹狼,隻是在陽光下的時候會披著羊皮。”路明非隨口便是精辟的總結。
“描述得相當精準!”楚子航肯定地點頭,“在正常情況下他們非常克製,非必要情況很少對外使用暴力。正常營生的情形下,誰都隻用守著自家那一畝三分地。可一旦有人僭越了規矩,報複也會相當凶殘,就像剛才我們聽說的烏鴉和夜叉火燒牛郎店那樣。如果黑道裡的貴族勢力聯合起來施行暴亂和火拚,全日本的警力集結起來也很難鎮壓事態。”
“我把諾瑪的資料庫翻遍了,關於日本分部的記載很模糊,缺失的部分很對。大概的重點就是說日本分部並不是學院駐日本的直屬部門,而是學院和日本混血種家族合作設立的,這個家族就叫蛇歧八家。”愷撒皺眉,“蛇歧八家強橫到難以想象,‘源’、‘橘’、‘上杉’是上三姓,被合稱為上三家或內三家,而‘宮本’、‘櫻井’、‘風魔’、‘犬山’和‘龍馬’則是五小姓,合稱為下五家或是外五家。他們全部由混血種構成,坐鎮了日本黑道上千年,被奉為本家。”
“學院沒辦法強迫他們,隻能采取合作的方式。蛇歧八家的強盛甚至連歐洲那些混血種家族都要避其鋒芒,而今天來接機的源稚生就是他們的少家主。岡薩雷斯家那個尼奧你認識吧?源稚生在蛇歧八家裡的地位比他在岡薩雷斯家隻高不低。”愷撒說。
路明非啞然,從一開始他就沒有看輕源稚生的意思啊,再說了,尼奧那家夥哪有資格和象龜比啊?愷撒這麼描述真的是太抬舉那隻廢柴火烈鳥了。
“任何黑幫的更迭和地盤的收攏都需要受到蛇歧八家的管治,他們是日本黑道法律的製定者與執法人。”愷撒說,“每當黑幫更換首領,新首領都得親自去蛇岐八家的神社入供,表示遵從蛇岐八家製定的規矩,接下來他們的幫會才能名正言順發展,不然就會被視為反叛。諾瑪記錄,曾有一個在東京灣碼頭勢力頗大的黑幫更換了新首領,他僅僅是逾約晚去本家報道了兩天,第二天他的腦袋就被懸掛在東京灣最顯眼的巨輪頂,以儆效尤。”
“挺變態的。”路明非評價。
“是的,他們的變態好像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們尤為喜愛虐待本部專員。”愷撒說,“來日本出差過的專員們在守夜人論壇裡留言,全都沒提到和服少女和雪國溫泉的事,‘沒有燈紅酒綠也沒有奇觀美景,隻是漆黑的地獄’,他們這樣說。”
“你這麼說我想起來了,臨行前執行部的師兄們知道我和路明非要來日本執行任務,他們大吵了一架。”楚子航說,“為的是我們走後他們誰能接替執行部‘王牌專員’的稱號,大概是覺得我們沒辦法安然無恙回去。”
“媽的!”愷撒忽然爆粗,“難怪聽說我來日本出差,學生會乾部們還專門開了一場‘如果老大發生意外誰來接手白裙少女團’的會議,讓我產生一種他們在拜托我立遺囑想要瓜分遺產的錯覺,明明我還有一整年才畢業!”
“可他們對我們的態度似乎很友善?”楚子航想了想。
“所以才顯得很詭異。少家主親自開車來接,送了花,還帶了漂亮的女孩,我原本覺得他們接待的態度太敷衍太簡陋,可對比起來簡直好到沒道理?”愷撒沉思,“但以往來這裡出差的專員們從沒得到過這種待遇,在他們的描述裡我隻能看到不屑一顧和深深的鄙夷,日本分部鄙視弱者,他們奉行著強者文化,隻有強到值得被他們尊重的強者才有資格得到他們的尊重。”
“所以剛才師兄用‘君焰’幫我們開路後,源稚生前輩的態度忽然好了很多。”路明非說。
“但是還遠遠不夠,他僅僅是改觀了一點點,看得出來,就像我們僅僅是有資格被他有好臉色對待,但是他內心仍是高傲的。”楚子航說。
他看得很準,因為在麵對高傲的家夥這件事上,他有相當豐富的經驗……世上大概再也找不出比愷撒更高傲的家夥了吧?
“在這些日本人眼中,本部有且僅有一位強者值得他們尊敬,希爾伯特·讓·昂熱。”愷撒說,“但是沒關係,他們很快就會知道這個世界上絕不隻有校長一位強者足以征服他們,因為我來了。”
愷撒·加圖索對一切值得征服的事都有十足的自信,包括這些日本人高貴的頭顱,在他看來越是困難的事越能挑起他的興致,他是天生的征服者!
在他看來,他征服日本分部就好比拿破侖征服歐洲,當他踏上了這片土地,就注定會讓那些家夥俯首稱臣。以他樂觀的自負和超長的反射弧來看,這些家夥們包下半島酒店的總統套房、安排了名貴的香檳酒和精致的果盤,這一切都預示著這些日本人並沒有以往那些來這出差過的專員們描述得那麼傲慢,弱者倍受欺淩,是因為他們不夠強,但他愷撒自負絕對能建立起比昂熱時代更令人信服的威望!
那樣他回到本部的時候就可以對學生會的乾部們說:“彆對日本分部談之色變了,那根本就不該是我們害怕的東西,能夠讓男人害怕的應該隻有心愛女孩的眼淚和母親的安康啊”然後肆意炫耀著自己日本之行的威武史。
愷撒這時候很想找個人碰杯,可時間已經很晚了,路明非不知何時已經回房,楚子航站在窗邊,從酒店頂樓的落地窗眺望偌大的東京都。愷撒的雄心壯誌無人能舉杯共飲,他索然無味地放下酒杯,回到了自己的臥室。
窗外,東京的燈火被籠罩在朦朧的雨霧裡,暮色低垂,這個雨夜好像尤為漫長,望不到黎明的儘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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