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爾伽美什拖著行李,身上金光閃閃鎧甲“哐當哐當”的響。他帶的東西是三人組裡最多的,他正忙著和厚重的鎧甲還有堆成小山的旅行箱鬥爭,顯然忽略了源稚生這位執行局局長的存在,自顧自地把行李往悍馬的後座裡塞。
“沒安排人幫我們搬行李麼?”吉爾伽美什自顧自地抱怨,“虧我還準備了小費,也沒人給出手。”
比起愛抱怨的吉爾伽美什,剛出機艙就給了源稚生一眼下馬威的橘右京就要顯得寡言得多。他的行李很少,一趟往返就解決了,行李箱和旅行袋在悍馬的後備箱裡堆疊的相當工整。然後他靜靜地站在不遠處,麵朝蕭瑟的夜海遙遙眺望沉默不語,不知正在想些什麼,背影像一個孤寂的俠客。
最讓源稚生匪夷所思的是那個緋村劍心打扮的男人。他搬運行李來往的時候視線永遠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在觀察自己,一刻不停。那雙黑如點漆的眸子始終映照著自己的身影,就像兩個看不到底的黑洞,源稚生感覺自己都要被吸進去了!
見鬼,這些家夥比他以往遇到的敵人都要……詭,詭異太多了!他試圖揣摩這些家夥們的腦子裡在想什麼,可他發現他完全猜不透!他從沒見過這樣的人,行為規律仿佛已經脫離了人類的邏輯!
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在腦海裡回憶著關於這三人的履曆。
“吉爾伽美什”是愷撒·加圖索,卡塞爾學院學生會主席,加圖索家繼承人,紈絝子弟中的紈絝子弟,揮霍無度自戀至極,一個患有中二病晚期的高富帥。
“橘右京”是楚子航,獅心會會長,執行部的王牌專員,一個沉默寡言卻暴力至極的男人。每次出任務必造就驚天動地的大場麵,因為血統問題和暴力執行而差點被校董會強行開除。
“緋村劍心”是路明非,卡塞爾現役唯一的“s”級,被昂熱校長寄予厚望,在大一階段就打破了執行部“任務完成度”的記錄,上一個打破這項記錄的人是楚子航,據說兩人是師兄弟。關於他的其餘情況都被嚴格保密。
源稚生回過神來,扭頭望向這個糟糕的團隊。他不知道昂熱是出於什麼緣由把這三個“極有特點”的家夥湊在一起,但想起政宗先生曾說過“昂熱看人的眼光從不出錯”,他深吸一口氣,收起那份輕慢之心。
愷撒把如山般的行李塞進悍馬後終於注意到了源稚生,還有他手上那支將燃未燃的柔和七星。愷撒把源稚生手中的細煙抽掉,隨手扔進海風裡,把一支螺旋蓋的鋁管裝古巴產的帕特加斯雪茄拍在他手裡,“彆抽那種女人煙了,嘗嘗這個,抽和燃燒都堪稱完美。”
眼見源稚生遲遲未動,愷撒又了然般地在他手心裡拍下一個精致的防風打火機,zipp75周年紀念款,價值不菲。
他用力拍了拍源稚生的肩膀,冰藍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種“一定要學會抽男人煙啊,彆辜負我送你貼身火機”的老大哥般的鼓勵,然後又回頭自顧自翻起了他的旅行箱。
柔和七星已經被海風吹得不知蹤跡,源稚生低頭看了看手掌心那支奢華款的雪茄和昂貴的火機,剛立起的心裡建設瞬間便被瓦解。
愷撒接過櫻手捧的鬱金香中盛開得最鮮豔的一朵,然後回贈了一條黑曜石雅典娜小像。他又看了看烏鴉和夜叉,眉頭微皺,顯然是沒預料到接機的男成員會有這麼多,他準備了不少送給漂亮女孩的見麵禮,但沒準備那麼多送給男人的。
他掃視了一番自己的旅行箱和旅行包,然後一擊掌,把箱子上放著的巨大乖離劍塞到烏鴉手裡,把金光閃閃貴氣逼人的鎧甲又塞給夜叉,最後滿意的點了點頭。
烏鴉和夜叉對視一眼,這倆日本分部出了名的碎嘴裡此刻也不知道該何言以對。
“這車好像坐不下吧?沒人通知你們最好派輛轉車托運行李麼?”愷撒看著被他們幾人行李塞得滿滿當當的後備箱和後座。
“還有一輛車,停在附近。”源稚生給烏鴉和夜叉使了個眼色,兩人迅速離開。同時他也明白了,這個來自本部的二貨大概是把他當成了酒店的接送員?
他把微涼的海風吸入肺裡壓住心中的怒火,鞠躬自我介紹:“在下源稚生,卡塞爾學院2003級進修班畢業,代日本分部接待三位,歡迎各位光臨日本。”
楚子航微微點頭致意,然後懷抱長刀閉目養神。
愷撒揮揮手算是打招呼了,不鹹不淡地說:“我知道你們日本人的笨規矩多,但是在我麵前,不需要搞那麼麻煩,自我介紹的流程可以省略,開車吧。”
在愷撒看來,僅僅是個開車接機的家夥都要互相自我介紹再寒暄一番的話效率就太低了,司機負責開車就好。他並沒有絲毫瞧不起司機的意思,加圖索家的少爺從不會瞧不起某個特定的人,除了寥寥幾人,其餘任何家夥都不被他放在眼裡。
隻有路明非像個正常人,朝源稚生認真回複了一句:“前輩好。”然後又變成那副死盯著他的詭異模樣,讓源稚生以為自己臉上是不是開了朵花。
源稚生再次深呼吸,不然他怕怒意會像爆發的富士山般噴湧。他拿起一張文件遞到愷撒麵前:“愷撒·加圖索君,你是這次小組的組長對吧?這份文件需要組長的簽字。”
文件是全日文的,沒有翻譯,愷撒隨意地掃了一眼,一個字都看不懂。他不懂日文,這個小組裡唯一懂日文的是路明非,報過日語班還自學過,但水平大概也不足以逐字逐句解讀這麼密密麻麻的一封文件。
“這是……接機和酒店的賬單?可以開支票支付麼?我的信用卡不知道塞在哪個行李箱的角落,很難找。”愷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