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壽?”麻生真花容慘淡,“怎麼會?你怎麼也被他們抓住了?”
“唉,這一切都要從該死的停電說起,我們待在原本的座位上沒有動,然後有穿著侍者製服的男人跑到我們這裡大聲詢問誰是野田組的野田浩二,浩二組長應和了一聲,然後他們忽然暴起,二話不說就把堂哥抓住了,用槍抵住他的腦袋,還讓我們野田組留在原地束手就擒。”野田壽忿然地說。
“可我們怎麼可能束手就擒,男人的字典裡就沒有束手就擒這個選項!浩二組長哪怕是被槍死死瞄準太陽穴也告訴我們不能拋棄野田組的尊嚴!於是我們揮舞著球棍和刺刀像戰士一樣衝鋒……”野田壽說到這兒頓了頓,強者的氣勢忽然蔫了下去,“結果我們惜敗,就這樣被抓住了,要不是他們有槍……可惡,真是不甘心啊!”
愷撒深吸一口氣,這些人做的準備都要比他料想的要充分得多,從長川小富隆的警報器到猛鬼眾使者挾持野田壽幾人當人質,事情接二連三出乎了他的預料。
這些人都深知來自卡塞爾的專員不是好對付的角色,如果隻論實力,他們聚在一起也隻能任由這三人踐踏,但戰場有如賭場,賭術並不是唯一的決定性因素,關鍵還是得看誰家擁有足夠雄厚、足夠致命的籌碼。
愷撒望向堵住各個通道口的黑幫們,緩緩開口:“猛鬼眾能給你們的,加圖索家也能給你們,不論他們出多少錢,加圖索家付他們的三倍,並且我保證這筆錢你們每個人都能活著拿到。”
“哈哈哈哈!愷撒·加圖索也有委身和人打商量的一天?”譏諷的笑聲無比刺耳,是籠子裡的長川小富隆發出來的,“加圖索公子,這裡可是日本,這些人如果背叛猛鬼眾,拿了錢還能有命花出去麼?在我們黑道流傳著這樣一句話,背叛蛇歧八家的人可能會死,但背叛猛鬼眾的人連痛快死去都是一種奢望。”
“你們可以逃去歐洲,那裡沒有人會約束你們,歐洲也有漂亮的女人。”愷撒強壓著怒火,耐心地說,“加圖索家承諾的報酬絕對是個豐厚的數字,普通人一輩子也揮霍不空。”
“真是很誘人的條件啊!我要是剛混黑幫沒幾天的雛兒我絕對會被這個價錢吸引呢!”長川小富隆笑得很大聲。
“不過幸好我事先有調查過你們加圖索家,知道你們是一群披著貴族外衣的魔鬼,如果說相比於猛鬼眾,蛇歧八家算是仁慈的,那麼相比於你們加圖索家族,猛鬼眾簡直和善得像個慈善機構。”長川小富隆聲音忽然冷漠下來,“我們活著拿到了錢,剛踏上歐洲土地的一刻就會死對不對?加圖索家也許不在意錢,但從你們手上分走錢就如同分走你們的尊嚴,尊嚴在你們這些貴族眼裡可比人命值錢得多!”
愷撒沉默著,額頭上青筋如蛇一樣跳動,他無法否認對方的話,因為這個男人確實了解加圖索家的作風,敲詐加圖索家就無異於從野獸的口中分走食物,曆史上動過這個念頭的家夥都死的很慘。
“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愷撒盯著被楚子航控製住的猛鬼眾使者,“是你們猛鬼眾的人講話更有效力還是其他人?怎麼在我和你們談判的時候老有一個傻逼插嘴?”
猛鬼眾的使者冷冷地瞥了眼長川小富隆:“小富隆先生,這是我們猛鬼眾和卡塞爾專員們的交涉,你還沒有資格代表我們猛鬼眾的立場,知道麼,你背後的那位大人從未真正信任過你,不然我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你能背叛蛇歧八家,就可能背叛猛鬼眾,一名背叛者還是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要的好。”
長川小富隆臉色陰沉,這已經是猛鬼眾的使者第二次當眾羞辱他了,他的嘴唇似乎因為憤怒而微微顫抖,結果還是閉嘴緘默,沒反駁一句話。
愷撒和楚子航還有路明非悄悄地交換一個眼神,所有人都心領神會。
眼下的狀況似乎是個死局,但死局也有死局的破法,既然他們沒法突破困境,那麼就讓困境自身出現破綻。
愷撒從未還不至於傻到把希望真正寄托在談判上,和一群被洗腦的暴徒沒什麼好談的。
早在猛鬼眾的使者出場時他就察覺了對方的立場似乎不是統一的,愷撒從小就接受過良好的軍事策略教育,他深知想要瓦解一個陣營,如果無法從外部突破,就要使其內部產生裂痕,反間計無疑是眼下最好的良策。
“加圖索君,關於我之前的提議你考慮的怎麼樣?”猛鬼眾的使者說,“我是帶著我侍奉的那位大人的誠意前來的,他打從心底欣賞三位,你們都是屠龍的勇士,在大人的麾下會是最驍勇的悍將。”
“麾下?”愷撒的嘴角掀起一抹嘲諷的弧度,語氣冰冷,“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誠意麼?告訴一群獅子說要把它們關進馬戲團,還告訴它們會成為最耀眼的小醜,你覺得這對獅子而言是種誠意還是侮辱?”
猛鬼眾的使者沉吟片刻後開口:“可是啊加圖索君,我們也總能看到馬戲團裡有不少的獅子赴後繼地跳火圈,不是麼?對它們來說,也許活著比尊嚴更重要。”
“蛇歧八家已經背叛了卡塞爾學院,相信你們也知道了解的本家在日本的影響力,你們在日本已經腹背皆敵了,猛鬼眾是唯一能接納你們並給予你們庇護的組織,單憑你們是沒辦法與龐大的本家抗衡的,可猛鬼眾有這個能力,俗話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我們是同一立場的。”猛鬼眾使者的話極具引誘性。
看著沉默不語的愷撒,他覺得對方似乎已經有些被他打動,離規勸成功隻差臨門一腳。
“隻要你們站在猛鬼眾的一方,你們在日本的一切行動都會得到我們的支持,不論是在金錢上,還是在武力上。”猛鬼眾的使者循循善誘,“你們都是重情義的人,我們很欣賞,我還可以向你保證,不管是麻生真還是野田壽,還有野田組的眾人,我們都能確保他們的安全。”
“沒必要被這些弱者拖累,想一想,你們把自己比作獅子,可哪怕是獅子也沒辦法帶著一群廢犬穿過危險的叢林,不是麼?”
“混蛋,野田組沒有廢犬,野田組都是真男人!男人就算犧牲自己也不能連累同伴!”野田壽的臉頰微微抽動,忽然抬頭看著路明非和麻生真,眼神篤定,“明非大哥,真就拜托你們了,不用在意我們,就算我死了男人的靈魂也會支撐著我站在戰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