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麼?原來阿賀你也老了啊,我還一直以為你是個孩子呢。”昂熱拍著美和子如白玉般的手腕,隨意地笑笑。
“校長,這樣說一位德高望重的家主,未免有些折辱吧?”宮本誌雄沉聲說。
“德高望重?原來阿賀你已經變成德高望重的家族領袖了啊?看來真的是長大了,不能再把你當小孩看待。”昂熱說
宮本誌雄臉色慍怒,想要再說些什麼,卻被犬山賀伸手攔了下來。
犬山賀擺了擺手:“宮本君你大概對校長的說話風格還不夠了解,校長這句話的意思是說我們在他那裡都還不夠畢業的資格,一群還沒畢業的家夥可不就是孩子麼?”
“還是阿賀你懂我。”昂熱說。
“校長,你這番貶低我們就是為了日本分部集體辭職的事而泄憤麼?”宮本誌雄忍不住發問。
“泄憤?那不是我該操心的事。”昂熱擺擺手,“你們歸執行部管,你們集體辭職那是施耐德教授該憤怒的事,施耐德接受是位負責任的好部長,哪怕這件事讓他再焦頭爛額也不會讓我擔心。”
“那校長這一次來找我們是為什麼?”龍馬弦一郎問,“因為你失蹤的三位學生麼?”
“哦,你說愷撒他們三個?因為這事我倒是被弗羅斯特打電話罵了好幾次,他還揚言要用雷管夷平我的校長辦公室,挺纏人的。”昂熱撓了撓後腦勺,“不過愷撒他們三個是我最棒的學生,我很放心他們啊,所以我派他們來執行任務,要說他們三個會死在你們手上我也是不信的。”
“是麼?大概在校長的眼裡,日本黑道和蛇歧八家全都是一群不入流的混混是麼?混混是沒辦法對你精英的寶貝學生們造成威脅的。”犬山賀的聲音漸漸變冷,“反正在你們是歐洲混血種貴族,蛇歧八家這樣的黑道家族從來沒被你們放在眼裡吧?你們是高高在上的,而我們低賤到塵埃裡。”
“阿賀你這是在吃醋麼?知道麼,你現在的樣子真像個沒分到糖塊的小孩子。”昂熱的語氣輕飄飄的。
“校長!”犬山賀的臉色陰沉下來,皺紋裡似乎能擠出黑水,“家族派我和宮本君還有龍馬君來接待你,這是家族善意的表現,因為我們曾是您的學生。”
“我把您當成朋友招待,騰出名下最豪華的俱樂部,喊我的乾女兒們出來作陪,迄今為止,我們從沒有表露出絲毫的惡意,相反的,校長你卻一直沒停下嘲諷的語調,我們一直忍耐著,可是校長你要知道,任何人的忍耐都是有極限的。”犬山賀額間的青筋已經冒出了頭。
“還記得麼阿賀,1946年我獨自來到日本,我代表秘黨,那時的蛇歧八家也派出你來和我談判,同樣是在一間和室裡,你也像這樣找了一群女人來陪酒,喝酒喝到一半你忽然掀翻台麵,說你忍受不了我傲慢的語氣,說蛇歧八家的尊嚴不是像我這樣的外國混血種能侮辱的。”
昂熱夾起餐盤裡最後一片魚生,蘸上日本醬油後放入嘴裡。
“可是後來我用實際行動告訴你,並非是我太過傲慢,而是阿賀你太過弱小了,弱小的人聽到露骨的實話就覺得彆人是在嘲諷自己,弱小的人的自尊心好像特彆脆弱,隨意的一句話就能輕易碾碎。”昂熱將細膩的魚肉吞入腹中,“說了這麼多,我隻是想告訴你,阿賀你好像都沒變過,你可憐的自尊心,六十二年前你是這麼脆弱,六十二年後你好像依舊脆弱。”
犬山賀揮揮手,餐桌旁所有的女孩們都退到牆邊,接下來的內容是家族的使者與卡塞爾學院的代表之間的對峙,是男人與男人的對談,沒有女人能夠插足的餘地。
當所有女孩迅速後掠的時候,隻有櫻乃比其他人慢了半拍,但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昂熱身上,沒有人在意她的失誤。
“所以在校長眼裡,我仍然是六十二年前的我,蛇歧八家也還是1946年那個弱小的蛇歧八家,是這樣麼?”犬山賀的聲音沉如雷鳴。
“哦,那還是有些許不一樣的。”昂熱搖搖頭,“那時候的你們還隻是在整天街頭鬥毆搶地盤的混混,現在卻以黑道貴族自居了,那時候你們為了一份幾百日元生意連互相的家主都能砍死,現在你們有能力封鎖機場了。”
“阿賀你其實也有變化,那時你跑遍整個東京,也隻能找來諧星一樣的女人給我陪酒,但現在你喊來的都是長澤雅美級彆的女孩。”
昂熱依舊隨意的笑著。
“世道變了啊,你這樣死拉皮條的都能搖身一變成為明星經紀人,但阿賀你不會以為認識了幾個女明星就能讓整個世界繞著你轉吧?見過了上流社會,於是覺得自己掌握了這個世界的話語權,你說話誰都要賣你幾分麵子恭恭敬敬地聽?阿賀你七十歲的生日時一定要了一份超級大的蛋糕吧?”
昂熱最後一句話就像是在用關切的語氣詢問,阿賀,大人的咖啡對你來說太苦了吧,需要在你的咖啡裡加一點小孩子才需要的方糖和牛奶麼?
“希爾伯特·讓·昂熱!”犬山賀拍桌斷喝,目光裡含著凜冽的刀劍,“所以你以為全世界都是繞著你轉的麼?!你覺得獨自一人還能挑翻現如今的蛇歧八家?你狂妄的底氣就是來自於你當世屠龍第一人的稱號麼!”
“原來阿賀你覺得我的底氣來源於最強屠龍者的稱號啊,說起稱號,那時的蛇歧八家是怎麼稱呼你的來著……”昂熱點了點額頭,仿佛在苦思冥想,忽然一擊掌,笑了,“哦對,我想起來了!好像是‘犬山家那個年輕的男媽媽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