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一切說的通,按照楚子航和愷撒的說法,所有的線索都指向橘政宗這位蛇歧八家前任的大家長,站在完全客觀和理智的立場上,源稚生此刻就應該拿著楚子航和愷撒提出的這些論據去找橘政宗興師問罪……
但想到那個威嚴而慈祥的老人,源稚生沒法保持完全的理智和客觀。
自從他的弟弟死後,源稚生的生命中就出現了一片切掉缺掉的空白,於是他沒來由的和繪梨衣親近,因為繪梨衣這個小姑娘作為他的妹妹填補了他人生缺失的這片空白……而父親對於任何一個孩子而言都是生命中至關重要的人,源稚生從小就沒有對父親的記憶,所以那個名為橘政宗的老人作為父親填補了他人生中這片最大的空白。
一個人是無法獨自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一個人生命中的空白越多,他心裡的缺口就越大,倘若一個人的生命是白紙一張,那包裹著他人生的就隻剩孤獨和寂寥。
沒有人能輕易把自己生命中有色彩的那一部分割舍成一片空白,源稚生的腦海裡,名為理性和感性的天使與惡魔正在鬥爭。
理性告訴源稚生謀劃這一切的人就是橘政宗,而感性卻一直遲遲不肯承認,為那個待自己如父親般的男人尋找著辯解的籍口。
“不對!”源稚生忽然高聲喝道,“如果政宗先生的本意是要複活‘神’的話,那他為什麼要毀滅企圖複活‘神’的猛鬼眾呢?”
“政宗先生如果真的想要複活‘神’,就不會同意‘極淵計劃’了,也不會讓你們乘坐迪裡雅斯特號帶著精煉硫磺炸彈去殺死‘神’了,不是麼?”源稚生的音調越拉越高。…
“對了,把迪裡雅斯特號的核動力艙改造成核彈也是他的提議,這枚用深潛器改造的核彈擁有著毀滅‘高天原’的力量,如果‘神’沒能蘇醒過來,連同‘高天原’的板塊一起沉入海底岩漿了,那‘神’不就被一起毀滅了麼?”源稚生的語速越來越快,“想要殺死‘神’的人有什麼理由冒著這麼巨大的風險,要將‘高天原’連同‘神’一起從這個世界上抹去……”
源稚生似乎是為已經被判死刑的橘政宗找到了能推翻一切的罪證,他的語氣就像是能證明橘政宗是被冤枉的那般激動,他沿著這條思路,越說越多,似乎是想要為橘政宗在茫茫的罪惡海洋裡刨出一條生路來。
“源君,你找到的這些理由足以說服你自己麼?”楚子航麵無表情地看著源稚生,“你的心裡會因為你為橘政宗辯解的這些而打消對他的懷疑麼?”
“什麼意思?”源稚生看著楚子航,眉頭深深皺起,反問道,“你是覺得我在包庇政宗先生麼?還是你覺得我在欺騙我自己?”
“捫心自問,你難道不是在欺騙自己?”愷撒雙手環抱胸前,目光如炬般望著源稚生,“楚子航的意思是很明顯,你這番話還不算包庇的話,怎樣才算包庇?你就差把‘橘政宗是我爹’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加圖索君,請注意你的言辭。”源稚生的臉色陰沉下來,“既然你覺得我是在包庇政宗先生,那麼請你反駁一下我給出的理由,政宗先生為什麼要做這些和他的目的背道而馳的事?”
“所以我才說你簡直天真的像個孩子。”愷撒冷笑一聲,“橘政宗這個人的城府很深,這一點毋庸置疑,用陰謀家來形容他毫不為過,你覺得你能看透一個陰謀家麼?你看到的永遠都隻是他想讓你看到的。”
“論據。”源稚生盯著愷撒,“你的這些話有任何的論據麼?”
“既然你非要說橘政宗的目的是殺死‘神’,那我問你……你們口中所謂的‘神’死了麼?”愷撒反問道,“她要是死了的話,屍體呢?骨脊呢?”
源稚生愣住了,愷撒的問題就像是連珠炮一樣甩在他的臉上,把他給將了軍。
他所有緒在刹那間煙消雲散,眼底好不容易生出的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散,最後他的臉上隻剩一片呆滯。
“神”還沒死……僅是這一句話就能讓源稚生為橘政宗所有的辯解都變得蒼白無力,不論橘政宗為殺死“神”做了如何充分如何萬全的準備,“神”至今仍沒死……這就是一切的原罪。
“你真的以為橘政宗把迪裡雅斯特號改造成核彈是想殺死‘神’麼?”愷撒沉聲說,“他想殺死的是我們,還有毀滅‘高天原’,他這麼謹慎的人不會允許他的計劃被意料之外的人插手,表麵看上去他是為了防止蛇歧八家的秘密暴露卡塞爾學院的視野裡,但僅僅是為了隱藏秘密有必要做得這麼決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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