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帶著上杉繪梨衣,居然還敢讓王將這樣接近?”楚子航微微皺眉,“那天和風間君見過麵後,路明非不是說赫爾佐格有一種梆子聲,對上杉繪梨衣也會起作用麼?如果王將用那種梆子聲讓上杉繪梨衣失控了怎麼辦?那我們留下來不就沒了意義?”
“或許你足夠了解你的師弟,但顯然你並不了解一個真正的男人。”愷撒低聲說。
“什麼意思?”楚子航愣了愣,眉頭皺得更深了,“這是伱們意大利的某句諺語麼?”
“我們都能看得清路明非對上杉繪梨衣的心意,他比任何人都要珍視那個女孩,就像諾諾之於我,或是夏彌之於你。”愷撒認真地說,“一個真正的男人是不會將他心愛的女孩置於險境的。”
楚子航下意識地點點頭。
“所以路明非敢讓王將和上杉繪梨衣近距離接觸,就一定有他的把握,我們認識的路明非可不是那種魯莽的家夥,他永遠謀而後動。”愷撒抱怨道,“雖然話是這麼說,但這小子每次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擅自行動的做派還是讓人忍不住惱火。”
“經常這樣做確實挺讓人頭疼。”楚子航少有的讚同了愷撒的觀點。
“你真的有資格說這話麼?那家夥我行我素的做派是跟誰學的,作為路明非的師兄,你的心裡真的沒點數麼?”愷撒翻了個白眼,他忽然收起戲謔的表情,低聲說,“準備好了麼?我聽到了成群的野獸正在低吼,猛鬼眾的人馬上就要到了。”
“你可以把‘鐮鼬’的領域撤去了。”楚子航說,“因為我已經能看到他們了。”
楚子航的目光筆直地望著前方,一對對明亮的氙燈照亮了他的視野,數十輛轎車與跑車迅速往他們所在的路口彙聚,發動機呼嘯的引擎聲疊加在一起當真如同獸群的低吼。
幾十輛車子的烤漆與車膜都是清一色的漆黑,它們在愷撒和楚子航的麵前逼停,準確來說,是在那些暴走族們設置的障礙牆前停下,為首的車是一輛改裝過的阿爾法羅密歐,剪刀狀的車門從側麵掀開,森冷的年輕人從駕駛位上走入雨中,看來他就是這一整個車隊的領袖。
隨著這個年輕人下車,後方越來越多的車門打開,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們陸續下車,大雨傾盆,可誰也沒有撐傘,他們就站在年輕人的身後的雨中。
“自我介紹一下,日本分部,關東支部支部長,明智阿須矢。”名叫“明智阿須矢”的年輕人衝愷撒和楚子航微微鞠躬,“想必兩位就是來自卡塞爾學院的愷撒閣下與楚子航閣下。”
說完這番話後,明智阿須矢抬頭望向障礙牆上的那兩個年輕人,他企圖從那兩個年輕人的臉上捕捉到一絲驚訝或是錯愕的表情,但很可惜沒有,那兩個年輕人都是默不作聲,一個如貴公子般優雅從容,另一個麵無表情,看起來氣質比他更加森冷。
明智阿須矢也不惱怒,反而極富耐心的對愷撒和楚子航解釋道:“這次的行動是奉大家長之命,將從家族中失蹤的上杉家主帶回蛇岐八家,還望兩位專員協助我們搜尋上杉家主的蹤跡,大家長很擔心她。”
阿須矢的語氣很是懇切,然而愷撒和楚子航仍是無動於衷。
“兩位專員,不願意讓出道路的意思是要協助你們的同黨路明非,阻止我們帶回上杉家主麼?”阿須矢的神色漸漸陰冷下來,“你們要與蛇歧八家為敵?想好了麼?”
阿須矢拍拍手,後方的一輛跑車打開了遠光燈,雪亮的光圈籠罩著障礙牆上的愷撒和楚子航兩人,狂風吹得暴雨傾斜落下,衣衫獵獵作響,兩人與上百個無聲地對峙著,氣氛莊嚴而凝重。
愷撒和楚子航對於阿須矢的話依舊沒有給出任何回答,但這一次阿須矢在他們的臉上看到了回應。
愷撒的雙手環抱在胸前,居高臨下的看著阿須矢,嘴角掛著戲謔的笑容,而楚子航那張素無表情的臉上則是閃過一絲不耐煩的神情。
“原來你們已經知道了。”阿須矢錯愕了一瞬,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怪不得你們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小醜,還真是狠狠的丟了次人啊,不過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們已經脫離家族了呢?”
“因為象龜早就見過路明非和上杉繪梨衣在一起了,如果他真的像你說的有很擔心上杉繪梨衣的意思,麵對麵的時候他為什麼不親自把上杉繪梨衣帶走呢?”愷撒笑笑,“源稚生他早就讓家主們在各個家族裡吩咐了不必刻意尋找上杉繪梨衣,那麼凡是在今夜大張旗鼓的尋找上杉繪梨衣的家夥,必定就是猛鬼眾的人。”
“僅僅是這樣的猜測就認定我們已經背叛家族了?”阿須矢反問。
“你側後方的那台奔馳大g,還有更後麵的阿爾法,還有右邊的彆克商務車,這三台車裡麵有種熟悉且難聞的味道……裡麵藏著死侍吧?”愷撒毫不留情地揭穿,“嘴上說擔心上杉家主的安危,車裡麵卻藏著這麼危險的怪物,虧你剛才還演得像模像樣。”
被一語道破死侍的事,阿須矢的臉上劃過一閃即逝的驚訝,旋即他又緩緩搖頭:“倒是忘了,你的言靈是‘鐮鼬’來著,是聽到了死侍的心跳聲和呼吸聲麼?隻憑這些聲音,你就能辨彆出車裡的生物是死侍,看起來你對這種東西倒是挺熟悉的。”
“怎麼可能不熟悉?你要是被幾百個這樣的怪物圍在密閉的空間裡,它們一直衝著你嘶吼、撲擊,想必你對這種生物也會畢生難忘的。”愷撒望向阿須矢,“那你是為了什麼而背叛蛇歧八家,猛鬼眾發布的五十億懸紅麼?”
“少瞧不起人,區區的錢財還沒辦法打動我。”阿須矢冷冷地說,“我這一生感興趣的隻有兩件事,解剖屍體時的愉悅感,還有力量,我就是為戰鬥而生的人。”
“但是現任大家長實在太懦弱了,和猛鬼眾之間的戰爭被叫停了,探索‘神’也被叫停了,我還是懷念以前在政宗先生手下征戰四方的年代,可如今就連政宗先生也被源稚生那家夥給囚禁起來。”阿須矢的眼中劃過一抹戾色,“那家夥簡直是個孬種!他不敢麵對戰爭!他根本不配坐在大家長的位置上,我怎麼可能甘心屈居於這樣的人之下呢?能夠謀大事的勇者都是擁有善辨立場的眼光……大一就在‘戰爭理論課’拿全‘a’的加圖索君應該能夠充分理解我的想法吧?”
“哦?你怎麼知道我大一的‘戰爭理論課’拿全‘a’?”愷撒饒有興趣地笑,“聽起來你似乎對我很了解?你們掌握的資料已經詳細到這種地步了麼?”
“哦對,忘了告訴你們,我也曾在卡塞爾學院進修過,001級入學,00屆畢業,是你們的前輩。”阿須矢的目光從愷撒身上移開,落在了另一邊楚子航的身上,“其實我對加圖索君的興趣並不是很大,相反的,我本人對楚子航更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