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佐格也終於明白了,難怪它曾預計的屍守的狂潮直到現在還沒有吞沒東京,因為這場浩大的災難被人阻止了,在飛掠到日本海上,經過海之森公園島嶼的時候,赫爾佐格粗略的看到那座島嶼近乎被破壞了一般,不是海嘯或是地震摧毀的,而是被某種極其強大的未知力量,島嶼周圍的海麵上漂浮著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斷肢殘骸,那些屍守……數量甚至幾千上萬的強悍的怪物全都被人在海之森公園小島給殺死了。
在赫爾佐格的認知裡,蛇歧八家並不具備這樣的力量,包括卡塞爾學院也一樣,愷撒、楚子航、風魔小太郎、犬山賀、甚至包括希爾伯特·讓·昂熱,這些人毫無疑問都是混血種世界的佼佼者,但那也僅僅是對於大眾認知的凡人的世界而言……可是上萬隻屍守大軍組成的狂潮,這早就打破了凡人世界的壁壘,僅憑幾位甚至是十幾位根本無法阻止,想要在短時間裡殺死這麼多屍守,除非往海上無差彆投下幾枚核彈,不過那樣東京也會陸沉。
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些混血種中藏著一個擁有超規格力量的家夥,也許他沒有達到“神”的層次,但一定無限逼近於“王”,像源稚生和風間琉璃那樣殘缺的“皇”依然辦不到。
但上杉越不一樣,他的身體裡“皇”的血統是完整的,路明非說上杉越的言靈是“黑日”,那種大範圍的具有超規格殺傷力的言靈對屍守狂潮的確克製,赫爾佐格不知道那個年邁的老人如今還剩幾分實力,但赫爾佐格能夠想象到的與之同行的應該還有另一個血統畸變的怪物……上杉繪梨衣。
“皇”和怪物的組合,難怪上萬隻屍守全都被解決了,那兩個家夥根本就不是凡人,他們擁有這個世界上除“王”以外最強悍的血統,同事赫爾佐格也再一次感受到路明非的可怕,一切的情況全都被他算到了,每個人都被他分工明確的安排到合適的位置上,發揮出相應的能力……這一切真的是因為那個玄之又玄的預言夢麼?
還在赫爾佐格的內心因為路明非的話而深深震驚時,又是一道慘白的弧光從遠處拔起,一瞬間來到了它的眼前,赫爾佐格下意識地回避,但那道弧光從它的身邊掠過的時候,赫爾佐格感到它的側腹傳來錐心般的疼痛。
強烈的痛感讓赫爾佐格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它伸手按在自己的腹間,手上摸到一條碩長的裂口,某種粘稠又滾燙的液體正從腹部的裂口中源源不斷的滲出,不用看也知道是鮮血,濃鬱的血腥味飄散在這氧氣稀薄的兩萬米高空中。
“這一刀是替櫻和櫻井小暮砍的。”路明非低聲說,“靠一個女孩對一個男人真摯的感情而操控她,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恥的事,這個道理就連芬格爾都知道。”
“多少人!”赫爾佐格無法忍受,它怒不可遏地大吼,“你還要替多少人砍多少刀?你想殺我還告訴我這些有什麼用!你說的每一個人都活得好好的,我從沒聽說過,有誰會為了一群活人複仇。”
“你不懂,博士,我不是在告訴你,這些話我說說給自己聽的。”路明非低聲說,“你不明白五年前的我有多痛苦,你也不明白怎樣的仇恨才會讓一個廢柴徹底改頭換麵,脫胎換骨。”
“理由……我在劍道館流著汗揮出的每一刀都有十足的理由支撐著我,我在你身上留下的傷口也一樣。”路明非輕聲說,“如果隻是為了我自己,我隻需要把你的腦袋從脖子上砍下來,可我不僅僅代表自己,那麼多的人信任我,他們把一切都壓在我身上,我怎麼能讓你死的那麼輕鬆呢?”
“博士,看來你還不要了解。”路明非看著赫爾佐格,麵無表情地說,“自古以來,龍族中的罪人被除以極刑的時候隻會嘶吼或者哀嚎,它們不會有反抗或是求饒的機會,因為罪惡是一條墜入地獄深淵的滑道,一個人犯的惡越大,這條滑道就越陡峭,逆命之人沒有資格回頭,也不容申辯!”
赫爾佐格的雙目幾乎快要噴出火來,它想要說些什麼,但路明非根本不給它開口的機會……就像路明非說的,龍族之中的戴罪者從來不容申辯!
淩冽的刀影跳躍,卷裹著死亡之風,赫爾佐格舉起天叢雲,但它此刻連阻攔路明非的信心都沒有,身上被路明非斬出的密密麻麻的傷口傳來火灼般的疼痛……路明非揮出的雙刀就好像至高的審判之劍,他不僅僅是為了自己,他攜帶著所有人的仇恨,複仇的意識化作一股奔湧的浪潮,幾乎要把赫爾佐格淹沒。
布都禦魂挑開天叢雲,即便刀身崩裂了一段路明非也毫不在意,他把天羽羽斬的刀鋒刺進赫爾佐格的肩膀裡。
“這一刀是為了死在荊棘叢的犬山家主。”路明非拔出天羽羽斬。
赫爾佐格爆發出介乎於恐懼與憤怒之間的吼聲,它的身體痛苦的狂扭,就像是一條被養蛇人的音樂逼瘋的巨蛇,赫爾佐格胡亂地揮動天叢雲,在路明非的身上斬出深淺不一的傷口……路明非一聲不吭,甚至根本不躲避赫爾佐格的揮斬。
可路明非再次揮刀,赫爾佐格又一次忍不住的哀嚎,它捂住自己血流不止的左側膝蓋,膝蓋以下已經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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