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明白。”路明非點點頭。
“你知道我說的是哪一句麼?”源稚生又看了眼路明非,“我指的是,黑道宗家上杉家主的結婚儀式這件事,你明白我說這句話的初衷麼?”
“是的,我明白。”路明非牽過繪梨衣的手,鄭重其事地對源稚生說,“不論單純作為繪梨衣,但是作為蛇歧八家的家主,我都會讓所有到場的客人,還有學院,知道我的態度……我和繪梨衣的婚禮,絕不是一場政治聯姻。”
聽到“學院”和“政治聯姻”這幾個字眼,源稚生就知道了,路明非確實明白了他的意思,並且路明非的表態非常明確,源稚生要的就是這樣的態度。
但是這些話,僅僅是在他麵前說還不夠。
“你也知道吧,我說這些話,不是讓你簡簡單單對我做個保證就夠了。”源稚生看著路明非的眼睛,“這個保證,是你要對繪梨衣做的,在不同立場的,所有人麵前。”
“我一開始就想好了,這是我的原則。”路明非堅定地說,“在這件事上,我的立場就是繪梨衣,我會讓所有人知道。”
“拭目以待。”源稚生拍了拍路明非的肩膀。
繪梨衣眨眨眼,雖然她不太明白源稚生和路明非說的是什麼,但她知道他們討論的東西和自己有關,繪梨衣能感受到他們對自己的愛意,這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人,繪梨衣無條件的信任他們。
“越師傅……繪梨衣的父親呢?”路明非左右環顧了一番,沒有見到上杉越的身影。
上杉越是婚禮雙方唯一的直係長輩了,按照規矩來說,上杉越的身份在今天份量極重,但從早上開始路明非就沒見到上杉越的影子。
不會是害羞所以躲起來不敢見女兒吧?不對,那老師傅的臉皮沒這麼薄……難道是因為已經脫離了蛇歧八家,所以不願意出麵,搞那種隻在暗處默默欣賞女兒的幸福就滿足的、自我感動的戲碼吧?
都這麼一把年紀了,應該不會這麼戲精吧?
“父親先去主宴的場地了,是在看完你和繪梨衣的舞蹈後離開的。”源稚生說,他本來還準備說些什麼,但話頭忽然打住了。
其實在看完路明非和繪梨衣的舞蹈後,源稚生看到上杉越的眼眶很紅很紅,那種遍布皺紋的滄桑麵龐也浮現出前所未有的複雜驅趕,老人的嘴裡一直念叨著“活著真好”、“活得久也是一種幸福”之類的話,然後上杉越扔下一句他先走了,就匆匆離開了大廳……源稚生無法與父親感同身受,但他大概能明白,這或許是一種感動吧。
一種被蹉跎的歲月和漫長的人生所侵蝕的麵目全非以後,一種煥發新生的感動。
所以上杉越才會匆匆離開這裡,因為他的情緒已經無法維持平靜了,又不願意讓開心幸福的女二見到自己如此失態的一麵,所以他先離開了,這不能叫做逃避……大概是一種彆樣的感動吧。
既然上杉越不想讓繪梨衣見到他那樣一麵,源稚生當然也不會把這些話說出來,他懂父親那個年代的男人,一定維持想自己心愛的女兒心中頂天立地的形象。
“父親上午和我一起,一直待在樂園的監控室裡,他對你的表現評價很高。”源稚生換了個話題。
“我還以為我那個樣子看起來蠻呆的。”路明非撓了撓額頭。
“愛情裡本來就沒有聰明人,這句話是父親說的。”源稚生搖搖頭,“而且最後贏的是你,不論是以什麼形式,你確實在正午之前見到了繪梨衣,規則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
“愛情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打破規則的啊。”路明非把繪梨衣的手握得更緊了點,說實話繪梨衣從城堡上麵跳下來的時候委實把他給嚇到了。
那一幕實在太有視覺衝擊力了,對於繪梨衣這樣不善言辭的女孩來說,那樣的舉動無異於告訴路明非,路明非就是他堅定不二的選擇……試問哪個男人,在被心愛的女孩如此堅定選擇後,會不被深深觸動呢;
要不是這裡人多,路明非恨不得馬上抱著繪梨衣,狠狠地吧唧一口。
不用激動,不用激動,現在吧唧繪梨衣,被一些好事的家夥看到了隻會起哄,等會兒正式的婚禮環節,自己有的是吧唧繪梨衣的機會,當著所有人的麵,不需要不好意思的那種。
應該是有的吧,蛇歧八家的婚禮不會傳統到,連接吻的環節都沒有吧……那不成原始人了麼?
哦不對,原始人好像更開放點,初中書本上說原始人是直接交配。
還在路明非浮想聯翩之際,樂園裡的廣播響了起來,中日英文三種語言滾動播放,大概的意思是告訴樂園裡的人已經可以有序離場了,車已經全部在停車場裡備好,車上的司機會負責把所有的客人安全送到接下來的宴會場地。
“他們有告訴繪梨衣正式的結婚場地在哪麼?”路明非忽然對繪梨衣問。
繪梨衣搖搖頭,她問路明非:“有人告訴skur麼?”
“沒,應該是源稚生囑咐他們要做好保密工作吧。”路明非忽然笑笑,“但我應該能猜到,肯定是那個地方吧。”
“嗯,肯定是那個地方。”繪梨衣也笑笑,也不知道她是真聽懂了路明非說的話,還是在不懂裝懂的鸚鵡學舌。
……
來到停車場的時候,叔叔嬸嬸和陳處長一家再一次被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