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麼味道?”繪梨衣對這裡的酒有點好奇。
“我們去看看?”路明非提議道。
不偷喝,就看看總不犯法吧?
不過在看的時候,如果其中哪個繪梨衣想嘗嘗的酒樽碰巧、真的是碰巧破開一個小口,裡麵珍貴的酒液漏了出來,為了不浪費,繪梨衣用她的小嘴幫忙接住,這也不犯法吧?
當然不犯法,這可是好人好事呢,不僅沒讓這珍貴的好酒浪費掉,還避免弄臟了明治神宮的酒架和地麵,真是有公良秩序熱心腸的好市民啊,路明非要是這明治神宮的負責人,都恨不得給繪梨衣頒一朵小紅花!
路明非牽著繪梨衣來到高大的酒架前,一罐罐白色的酒樽整齊地排列在架子上,陶瓷質地,每一個罐子都有路明非的腦袋那麼大。
“七賢”、“山男”、“盛升”、“山崎”……聽過名字沒聽過名字的各種各樣的酒都有,這裡收錄的相當齊全,當然那些小作坊裡出來的,或者太過平價的酒,這裡見不到。
酒架的前麵拉起了一道白色的封界線,說是封界線,其實就隻是木棍撐著幾條白色的麻繩而已,木棍的上麵掛著細細的幡幢,大概也是某種區分人域和神域的象征。
路明非又幫繪梨衣接了幾種她想嘗嘗的酒,但繪梨衣似乎都不太滿意,因為度數都太高了,除了辣味以外就嘗不出什麼味道了,對於繪梨衣這種幾乎沒喝過酒的女孩來說,路明非覺得繪梨衣應該喜歡偏甜口一點的酒,類似於奶啤或者菠蘿啤那種。
“什麼是醒酒?”繪梨衣好奇地問,“酒還會睡著麼?”
“日本本土的酒可能都不適合繪梨衣的口味,要不我們去嘗嘗對麵的?”路明非指了指對麵的酒架,“那些外國的洋酒好像有幾十種葡萄酒,乾邑什麼的,我們去看看有沒有適合女孩喝的?”
這種東西路明非一腳就能跨過去,但他並沒有這麼做,因為酒架的旁邊立著“遊客禁入”的標牌,興許是為了避免有些外來的遊客因為看不懂標牌上的字而做出某些無禮舉動,這張標牌被翻譯成了包含中日英文在內的足足十六種語言。
路明非伸長腦袋,側過頭望去,發現這部機器後麵的確接著一個纖維導管,導管一路延伸到酒架的地方分叉,纖細的管路分接在每一罐酒樽背部……想喝的酒,居然是當場從這些酒樽裡抽出來的。
因為在路明非的記憶裡,叔叔和嬸嬸就是這樣的,偶爾嬸嬸吃不完的東西,都會下意識交給叔叔,而叔叔似乎也很樂意解決老婆的“殘羹剩飯”,雖然這樣的情況不多,但路明非很心細的捕捉到好幾次,儘管在一起都好多年了,但這大概就是愛情在平淡生活裡的模樣吧,路明非心想。
“不好喝,怎麼辦?”繪梨衣捧著還剩一半的酒碗,眼巴巴的看著路明非,看得出來繪梨衣的素質的確很高,不想浪費這些酒,於是就求助於路明非想讓路明非幫她解決掉。
對麵的酒架上放的酒不再是直立的酒樽了,而是橫放的酒桶,據說這些酒從離開葡萄園開始釀造時,就一直待在木桶裡發酵,沒有經過任何的加工和處理,始終保留著原汁原味,其中一大部分酒的生產年份,甚至比路明非和繪梨衣的歲數還大。
說明書被路明非翻到了最後一頁,除了簡潔的“偷酒機”說明外,最後一頁就隻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
結合那個把路明非和繪梨衣引到這裡的小標牌,不難看出,這是早就為他們準備好的,籌辦這一切的人早就料到了路明非和繪梨衣看到了這裡的酒會想嘗嘗,所以特地為他們安排了頻酒的服務,還是貼心的自助式的。
“繪梨衣這麼說也沒錯,酒被釀得太久,就會睡著了。”路明非被繪梨衣逗得一樂,然後解釋道,“醒酒的意思,讓酒液和空氣充分接觸,通過加速葡萄酒氧化的過程來讓葡萄酒釋放其原有的芳香,葡萄酒經過‘呼吸’後,裡麵一種叫‘單寧’的物質會被柔化,口感也會被改善不少,同時醒酒還是為了讓酒液與因陳年在底部形成的易碎、帶苦味的沉澱物和聚集物分離開,可以讓雜味和異味揮發散去,更還原葡萄酒本身的花香和果香,讓口感變得更加豐富、醇厚和柔順。”
“都是可以喝的麼?”繪梨衣看著神奇的“偷酒機”,眼裡都冒出了光。
“等一會會兒,還要醒會兒酒呢。”路明非看著酒碗裡像是紅寶石一樣濃鬱的酒液,他捧著酒碗順時針輕輕晃動。
那種一種陌生的感覺,不是說路明非和叔叔嬸嬸的親情變質了,而是說路明非覺得,和他們似乎已經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了。
“skur懂的好多。”作為路明非誇誇團的團長,該發力的時候繪梨衣毫不吝嗇自己對路明非的吹捧。
“你這哥哥還真他娘的是個人才!”路明非被源稚生那貼心的服務感動的,都沒控製住在繪梨衣麵前爆粗口了。
卡塞爾之門真的是無法逆轉的一道門,你進去後就再沒有反悔的選擇和餘地,你會被迫成為普通人眼中上流社會的人物,你所接觸的、往來的,都是足以撼動世界級彆的權貴。
“喝慢點啊。”路明非看著繪梨衣這模樣,有些啼笑皆非的提醒道,“哪有像這樣喝酒的啊,又不是雪花或者勇闖天涯。”
當然,秉持著杜絕浪費的原則,繪梨衣沒喝完的酒,路明非全都幫她搞定了。
不過也好在繪梨衣隻是覺得辣,不太容易醉,再高度數的酒精,對繪梨衣這種血統的超級混血種也沒那麼大影響,不然源稚生也不敢放任路明非和繪梨衣這樣喝,不然新郎新娘喝的爛醉,保不準在賓客的麵前會出怎樣的洋相。
路明非把繪梨衣剩的“大洋盛”給喝完了,路明非酒量還不錯,高中就開始陪叔叔喝二鍋頭了,這麼點燒酒要灌醉他還遠遠不夠,等路明非看著被他解決完的空酒碗,他忽然生出一種和繪梨衣已經變成老夫老妻的感覺。
“嗯,全都可以喝,想喝什麼都可以嘗,你哥哥說的。”路明非點點頭,拿起酒碗,也不忘對繪梨衣提醒,“不過不要喝太多,也是你哥哥說的,繪梨衣要喝哪一種,我幫你接。”
但今天魔鬼破天荒的沒有露麵,不知道是不是路明非的錯覺,總感覺殺死了赫爾佐格之後,那家夥就有點刻意避著自己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