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不能再使用“黑日”了,不然失去行動能力的楚子航也會被卷進去的,路明非深深地看了眼奧丁,他低垂著眼簾,仿佛暗自做下某個決定。
“路鳴……”路明非話音未落,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強大又熟悉的氣息。
順著氣息的源頭,路明非往樓下看去,隔著三百多米的高度,他看到時代廣場上,橫屍遍野的死侍中,一個女孩的身影站在其中。
“繪梨衣!”路明非心裡大驚,衝樓下的繪梨衣大喊。
繪梨衣聽到了,她抬頭看到路明非,臉上露出笑,可惜隔著這麼遠,路明非不可能看到,同樣映在繪梨衣眼底的,還有幾乎已經爬到路明非腳底的死侍……時鐘大廈全都是死侍,掛滿了整棟樓,三百多米高的大樓在成千上萬的怪物的包圍中,搖搖欲墜。
人類之所以強大,是因為人們擁有想要守護的東西,楚子航就是楚天驕想要守護的東西,為了兒子,楚天驕可以向神明揮刀,而對於繪梨衣來說,路明非就是她不容僭越的底線。
繪梨衣緩緩拔出了刀,赤金色的光芒像是熔岩一樣在她的眼裡流淌。
一個無比巨大的領域以她為中心,向四麵八方延展,整個時鐘大廈都被包裹進去。
繪梨衣對這座已經千瘡百孔的高樓,揮出審判的一刀。
第一批死侍爬上天台的這一刻,大廈的震動忽然停止了,透明的膜障籠罩著這棟三百多米的高樓,暴雨和狂風都被隔絕在外。
路明非忽然感覺地麵像是傾斜了,不對,不隻是地麵,整個世界都在傾斜,強烈的失重感襲來,他明明踩著天台的地板,身體卻好像被從一艘直升機上扔下去的感覺。
所有的積水都朝一個方向滑落,剛剛爬上天台的死侍們也滾下樓頂……原來是這棟樓塌了。
路明非就在樓頂上,所以他看不清,如果他站在遠處,以第三視角看,就能目睹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幕。
隨著繪梨衣的斬擊,整個空間似乎都被切開了,一條透明的細線高速的掠過被透明的膜障覆蓋的區域,“審判”的領域裡,所有的事物都被一分為二。
包括時鐘大廈。
這座高樓傾倒了,不是轟隆隆的那種地震似的倒塌,而是從二樓的位置,被分開了。
切開一棟三百多米高的大樓,聽上去太天方夜譚了,簡直非人力所為,但這一幕就是這麼真實的發生了,諾諾和葉勝都看到了,他們都被震撼了。
高樓的斷口平整的像是鏡子,難以想象世界上有什麼東西能把一棟三百多米高的樓如此整齊的割斷,哪怕最先進色激光切割機也做不到……大樓無聲無息的傾斜、倒下,上麵掛著的死侍就像是巨熊身上的,被甩了下來,當然也有死侍用利爪牢牢的扣在牆壁裡,但根本沒任何作用,因為下一刻,更加可怕的事情發生了。
所有的死侍,出現在眾人視野裡的,時鐘大廈四麵八方的死侍們,它們全都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幾千上完個哀嚎聲疊加在一起,猶如魔音灌腦,震的人腦袋嗡嗡的。
隨著大樓的傾道,死侍們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萎縮,就像是一塊塊被抽乾了水分的海綿,黑色的血液從它們的五孔七竅中噴出……不是緩慢的流淌,而是噴射,成千上萬個死侍,在高空中齊齊噴血,就像是一朵朵綻開的煙花,場麵壯觀至極。
但落下的不是火花,而是血雨……一場黑色的血雨,天空似乎都被染成猩黑一片,嗆人的血味彌漫開來,諾諾和葉勝下意識的捂住鼻子,被擠乾了全身血液的死侍從天而落,原本魁梧猙獰的身體像是一團團被揉得皺巴巴的破抹布。
何等強悍的力量,這種數量的死侍,哪怕進攻卡塞爾學院,都是一場巨大的浩劫,但它們全都死了,死在一個女孩手上,僅僅是幾個呼吸之間……超級混血種的力量再一次刷新了諾諾和葉勝的認知,他們此刻都想到了一個問題。
卡塞爾學院學生的平均實力,也大概隻是這些死侍的水平,真正實戰也許還比不上……那麼如果繪梨衣站在秘黨的對立麵,豈不是說她一個人就有能力和整個卡塞爾學院為敵?
並且如果繪梨衣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的話,卡塞爾學院很有可能會全軍覆沒?畢竟聽說就連“戒律”也沒辦法限製繪梨衣的言靈,那試問誰有能力擋得住“審判”這樣的逆天能力?
紅色的血順著繪梨衣的嘴角流出,今天她地能力使用過度了,此刻她的頭發喝衣服已經被雨水完全淋濕了,可繪梨衣依舊固執維持著“審判”的領域,直到把最後一個死侍的血液榨乾。
高樓從另一麵倒塌,砸在時代廣場的側麵,響起猶如地震般的巨大動靜,銅質的時鐘裂成粉碎,碎塊、鐘擺和兩根巨大的鋼針飛向四麵八方,漫天的積水和沉沙被卷起,整個城市的南麵都在震動,時代廣場的地麵甚至凹陷下去一大塊,這棟地標性的高樓被完全摧毀了,死侍的屍體隨處可見。
大雨依舊下個不停,整個時代廣場都被染成黑紅色的一片……這是真正的血流成河,如果繪梨衣狀態更好一點,為的不是殺死侍和救人,她能製造的破壞甚至遠遠超過這種程度,也難怪當初她離家出走時源稚生那麼擔心,繪梨衣發起怒來,真的有毀掉一半東京的能力。
諾諾和葉勝艱難的才從這可怕的一幕中回過神來,回過神來他們第一時間想到了路明非和楚子航,整棟高樓被毀得麵目全非,那剛剛在樓頂的路明非和楚子航……能活下來麼?
正當他們這樣想著,一個身影從時鐘大廈的廢墟中跳了出來……不,準確來說是兩個人影,路明非抱著楚子航,踩著滿地黑色的血水往這邊跑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