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義城旁邊的義山有一眼溫礦泉,”
好不容易號完脈,似乎已經過了一個世紀。薛神醫又用顫顫巍巍的聲音緩慢說道。
“你若能帶她在泉水裡泡上五日,再不停傳內力給她,調和氣血,或許有救。隻是—
“您說,泡那個溫礦泉我能做到。”
墨珂堅定的說。
“哎!期間不能離開水麵,不能見風,還得要日光月光照射。我聽說那泉水是露天的,那宅子甚是神秘,或許與漕幫還有乾係。你能在那建房?還是短時間內建透明房?”
“墨子,聽清楚了?馬上去辦。”
遠遠的有人答應一聲,再沒有聲息。
“還有什麼注意的?”
“五日後,我去行針,派人接我吧!切記,不能離開水,不能見風,不能斷了內力輸送。對你也是個坎兒,你想清楚,稍有不慎就會走火入魔。這期間,我就在這屋裡冒充她吧!其實我也走不得了!你們快走!”
說著越發的顯得老態龍鐘,行將就木。
墨珂也顧不得了,道一聲保重就抱著肖青消失在夜色裡。
“夜玉江,來時路上,我已經細細囑咐你,你可記得?”
薛神醫用顫顫巍巍、虛弱至極的聲音問道。見夜玉江點了點頭,才又強打精神道“為了你主子,你也要護我周全,這五日不管發生任何事,聽到任何聲音,都不能讓人靠近屋子十米以內,包括你,切記切記。都走吧!馬上走!”
說著就趴在床邊,發起抖來。
“快走!”
幾乎是耗儘全部力氣的嘶喊,薛神醫徹底抖做一團。神情極其痛苦。
夜玉江用襖袖胡亂在臉色抹了一把,衝出門外,布置起來。這也是吳候府乃至青幫麵臨的最大一次考驗。幾乎所有精銳儘出,明裡暗裡布置了不下五百人。
剛布置完,就聽見一聲淒厲的哀嚎,聲嘶力竭。隻是給人的感覺卻像是在極力壓製後,實難控製才迸發出的狼嚎。連夜玉江這個鐵骨錚錚的漢子也落下淚來。
要不是為了主子,薛神醫絕不會在這麼緊要的關頭出穀。難怪自己當時怎麼也進不去穀。當時夜玉江急得在穀口大叫,目眥欲裂,哭喊著求神醫救主子一命。聽到是救主子命自己才進得了穀。看來薛神醫定是中了什麼蠱毒,定期發作,才會避世到那個地方,還設下重重禁製!如今隻為了救朋友一命,竟把生死都交付在彆人手上。這是何等情誼?
哀嚎聲陣陣傳來,一聲高過一聲,像極了受傷的野獸。連附近的狗都嚇得悄無聲息的躲藏起來。每一聲夜玉江都覺得這是自己內心裡能承受的最大極限。可當下一聲哀嚎傳來,才知道,永遠隻有更痛沒有最痛。聽的人都幾乎肝膽俱裂,可以想見裡邊的人現在是怎樣的情景。
老夫人和吳候都在下人攙扶下向這個方向奔來。除了夜玉江和柳太醫,大家都以為是肖青中毒哀嚎,一個個落下淚來,神容悲戚。玉榮更是在夜玉海的攙扶下才能站立,早已哭成淚人!憨兒則像是嚇住了,愣愣的咬著嘴唇。可愛的大年畫娃娃消失無蹤。
“娘親,娘親,我心口疼!”
喊著捧著心口,堆下去,在地上滾做一團。
頓時院外也亂做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