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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母女情深(1 / 1)

我叫喬靈!

我翻到近期的一篇日記,繼續讀道

“2010年6月20日,星期日,天氣雨

我陪你一起奮戰了那麼久,終於高考結束了…這段時間我們的壓力都很大。青春期的你不再像小時候一樣聽話,對很多事情都開始有了自己的看法,所以我們總是爭吵。我以為這一切不愉快會在高考結束以後停止,但是我錯了。這是你第一次離家出走!

今天是父親節,我們原本約好了一起去給姥爺過節的,沒想到一大早就因為填報誌願的事情大吵一架。你知道的,我一直都反對你學醫。媽媽的辛苦你從小到大都看在眼裡了,雖然媽媽是心甘情願的,但是媽媽不希望你也這麼辛苦地過一輩子!

之前我們不是已經商量好了報師範大學嗎?今天我給老師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你自己偷偷地報考了本市的醫學院。我已經谘詢過很多專業人士了,以你的成績,應該能去到更好的學校。彆的事情我都可以不管,但這件事是你人生的一件大事,事關你未來的前途…

明天就要截止報名了,我讓你趕緊去改過來,你偏不肯!或許我說話語氣太不好了,我應該好好地給你講道理的,不應該用命令的口吻!這一點媽媽確實應該反思。其實當你摔門而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後悔了。

外麵下著瓢潑大雨,我擔心你會出什麼事情,便趕緊出去找你。我在雨中找了你好幾個小時,到處找都沒有看到你的蹤影。後來姥姥來電話說你自己去了她家,我這才放心地回來。

還好你沒事,剛剛姥爺送你回來的時候你還在責怪我沒有去找你。出於所謂“大人”的尊嚴,我最終也沒有告訴你,我在雨中找了你好幾個小時的事,當然為了“麵子”,我也不會說出任何道歉的話。我的道歉也許就是我妥協了,我默許了你學醫這件事…”

若珍姐姐終於忍不住了,眼淚如同斷線的珠子,劈裡啪啦地落下,她抬著頭似乎想止住那不爭氣的淚水,哽咽地說“那時候你怎麼不問問我…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定要學醫嗎?”

她是在對劉姐說話嗎?我有那麼一瞬間恍惚了,雖然我清楚地知道她是在跟那本日記對話,但是此時此刻,我眼前的場景是若珍姐姐和她的母親麵對著麵訴說著,給我一種對話的錯覺。

雖然她們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但或許這一次才是她們兩個真正的一次交流,一次跨越時間和空間的交流。

“其實我堅持學醫都是因為你!”若珍姐姐說道,“雖然我嘴上總是抱怨你工作太忙,沒有時間陪我…但其實我心裡對你是一直敬佩的!從小到大,每一次的作文裡,老師讓我寫敬佩的人,我寫的都是你…雖然那些作文我都偷偷藏了起來,沒有讓你看見…我知道自己不是你親生的女兒,我一直都很感謝你這麼多年來對我的撫養…”

她啜泣著說

“我也想要成為一個像你一樣的醫護工作者,救死扶傷!還有…我選擇了本市的學校,是因為你始終是一個人啊,我…我想留在你身邊…永遠地陪著你,不讓你孤單…我也很後悔沒有早一點跟你說清楚這些話…”

若珍姐姐邊哭邊說,到最後已然是泣不成聲。

劉姐心疼地去擁抱自己的女兒,雖然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觸碰到對方,但是她依舊保持著擁抱的姿勢。

我被她們兩個濃濃的母女深情所感動!她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在愛著彼此,雖然她們的方式不一定是正確的,也許有些笨拙,但是愛是真的;雖然她們不是親生的母女,但是親情是真的。就這樣,這場“獨幕劇”以一個溫馨的場景結束。

今天的這個會麵無疑是成功的,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最後我們一起送若珍姐姐離開了醫院。

若珍姐姐臨走前告訴我說她已經申請了來這個醫院實習的名額。如果順利的話,以後畢業了就會留在這個醫院入職工作。她想要以她的母親為榜樣,她更想要在這個母親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工作,因為這裡每一個角落都有她母親的影子,她會覺得她母親還在身邊陪著她一樣。

我也算是幫劉姐完成了最後的心願。之後我還是不死心地問過劉姐,要不要考慮早日投胎的事情。因為在我看來,那才是最好的結局。但劉姐告訴我,她已經決定了,要留在這個醫院。

本來我還想再勸勸她的,但是她的一番話卻成功說服了我,她說她之前陪伴女兒的時間太少了,以後,女兒會來這個醫院工作,那她就可以在醫院裡每天都看到她的女兒。如果真的還要等50年才能投胎,那麼就用這50年來彌補之前沒有做到的陪伴。

我想隻要能夠每天都見到她女兒,劉姐應該就會感覺很幸福了吧!其實活著和死了也沒有什麼區彆,隻不過是換了一種形式存在而已。

這麼一想,鬼也就沒有那麼可怕了,我反而覺得死了之後能夠變成鬼是一件很溫暖的事情。想想如果像政治裡講的唯物主義,人死了以後真的就什麼都沒有了的話,那反倒是一件讓人恐懼的事了。

至於那個愛吃糖果的小女孩兒呢?劉姐告訴我說她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她跟若珍姐姐一樣,因為得了重病,被父母遺棄在醫院。但是她卻沒有若珍姐姐那麼幸運,她最終手術失敗,永遠留在了這座醫院裡。

正因為有相似的經曆,所以劉姐覺的每次看見這個小女孩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若珍一樣,應該好好照顧她。況且,小女孩兒還那麼小就不幸離世了,想必要投胎的話也要等到50年以上了,劉姐和她一起在醫院裡還能相互做個伴兒。

雖然這不是我想要的完美的結局,但是對於她們來說,這也許就是最好的結局。

我的身體也漸漸康複,是時候告彆這段難忘的“醫院之旅”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但是這場夢卻改變了我很多對人生的看法。我仿佛是一夜之間就長大了許多,很多事情都想明白了許多,但是對於未來我也是有所疑惑的,比如,我不知道我能見到鬼這件事對我今後的生活有什麼影響?我不知道再次回到校園,我的生活會有哪些改變?我又該如何麵對?

一切都是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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