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妃身板挺了挺,說道“匪徒?還真不像匪徒,一個個看著麵露菜色,倒像是饑民,就是人太多了,總有幾百號人吧,從這裡一過,便要吃的喝的。
“我都沒來得及搭腔說話,傾刻間雞鴨鵝就被逮走了。狗,我那看家的黑狗,剛吠了兩聲,便被一棒子打死,也拎了去。
“屋裡的土豆和米瞬間精光。這些搶完了不說,有人還去了房後,把那幾十斤的豬仔兒也扛走了。
“這樣的一群人不是土匪又是什麼?你們難道跟他們不一樣?哦,你們還真不一樣,滿麵紅光的。”
明白了,三個人都明白了,老嫗所說的是從這裡經過的一群流民,雖然沒燒沒殺,但把老嫗能吃的東西全帶走了。
老嫗才對他們三個人有了成見,以為跟之前的同是一路人。
阿拉延宗一臉的無奈,猶豫片刻,站起身來,從錢袋子裡掏出兩枚金幣,放在了老嫗手裡。
“那些人確實不是土匪,隻是一群餓極了的流民,為生存所迫,搶了阿姨的雞鴨豬鵝。這幾個錢就算是賠償您的損失,收下吧。”
老嫗見阿拉延宗這樣,便說道“看來你們跟他們確實是不是同路人。那為何要替他們賠償呢?”
阿拉延宗歎息道“都是窮苦人,他們這樣也是迫不得已。”
一聽這話,老嫗有些不高興了,”窮苦人?他們裡麵可有穿的光鮮,帶著刀搶,肥頭大耳的,一點兒不像窮苦人。”
阿拉延宗覺得自己剛才說的話不太準確,緊接著補充道“即便是裡麵有富人,也都是落難人,鬨了瘟疫都在逃難。”
“落難人?明知道自己落難,可那些富人為什麼不像你似的掏出身上的金幣呢?”
“啊……哈!”阿拉延宗尷尬的笑了,“總有些人非常吝嗇。”
“嗯,好!小哥好像挺願意為他們開脫,你倒是好人一個。如果他們要都像你似的,我這裡的東西都拿光了,我也沒有怨言。可以他們的行為,雖不是土匪,比土匪搶的還乾淨,這就讓老婆子不高興啦!”
老嫗嘴裡雖這麼說,但比之前麵色好了許多,對待阿拉延宗他們也客氣了,知道之前那些人的行為更與他們無關,隻是將一腔怨言跟他們說了。
老嫗領了阿拉延宗三人,去看被搶劫一空的現場。
狗窩裡隻剩一鋪雜草,雜草上有被壓陷的一個窩,再也不見之前的那條黑狗。
雞舍裡到處是雞毛和雞糞,雜亂無章的腳印,就連柵欄也已經爛了。
養鴨子鵝的地方更是泥濘滿地,深陷的腳印,黑泥上粘著白色的鵝毛、灰色的鴨毛。
房後的豬圈竟然有一角已經坍塌,地麵有滾動的痕跡,那頭豬都不甘心就這樣被那幫流民生擒活捉。
屋子裡更是狼藉不堪,家什物件扔得滿地皆是,邊角櫥櫃都被搜過。壇壇罐罐已經控得乾乾淨淨,歪歪扭扭倒在地上,甚至還有兩個壇子已破,床上床下散落著被褥。
阿拉延宗三人在老嫗的埋怨聲中看過了房屋內外的慘景,真是如同洗劫一般。
老嫗又問阿拉延宗,”你說是因為瘟疫人們才變得這樣?”
“是的,這些人平常也是多是善良之人。”
“那些人中確實是有不少人在咳嗽,麵色脹的通紅,還喘得厲害,好像出不來氣兒一般。”
阿拉延宗三人對視了一下眼神,心中明白,流民之中確實有人感染了瘟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