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連喝了三杯,晏寂放下了酒杯,手指在玉杯上的紋路來回移動,將視線從唐燕凝的臉上移開,垂下眼眸,接過了唐燕凝手裡的酒壺,將她麵前那隻也斟滿了。
對著唐燕凝舉了舉杯,“陪我喝一杯?”
唐燕凝素來大方,或許就是一種很奇妙的緣分,她也好酒,不但好酒,還善飲。也不推辭,同樣地端起了酒杯,與晏寂豪爽道,“乾了!”
美酒入喉,就聽見晏寂清冷的聲音說道“我今日才知,我並不是父王的兒子。”
“咳咳……”
這口酒就卡在了唐燕凝的喉嚨處了,火辣辣的,逼得她伏在桌子上咳嗽了起來。
天老爺咧,她聽到了什麼?
晏寂不是豫王的兒子?
她明明記得,原書中一直沒有提到他有彆的身份啊。莫非是自己忘了?
不是豫王府庶子,那晏寂究竟是的兒子?怎麼會在王府裡長大?莫非……唐燕凝伏在桌子上,將臉埋在胳膊裡,掩去了臉上的震驚。莫非,是豫王頭頂青青草原了?
怪不得呢,晏寂今天舉止反常,冒著大雨跑過來,還抱自己!原來,是來尋求安慰的?
隻不過,反派大佬親爹是誰這種驚世之謎,為了小命兒,她還是不要知道太多才好。
晏寂看了看自己的手,猶豫著要不要替她拍一拍。
倒也不用等他做出決定,唐燕凝已經抬起了頭。因劇烈的咳嗽,此時她的臉上已經通紅,眼中還有水光,喘過了一口氣,她小小聲地抱怨,“你……咳咳,就不能先讓我有個心理準備嗎?就這麼突然說出來,心都要被你嚇出來了!”
這個反應,叫晏寂很是有些意外。為什麼唐燕凝這丫頭,總是叫他看不透呢?
“你……不覺得奇怪?”
唐燕凝一攤手,“你是誰的兒子……不對,誰是你爹,很重要嗎?我認得的,是戰場歸來的你,是皇上欽封的翊郡王啊。我又不認識你爹,為什麼要奇怪?還是說,你有今日,都是靠著你爹來的?”
晏寂沉默了片刻,忽然輕笑出聲。
“你說得對,我有今日,靠的隻是自己。”無論是豫王,還是他那個才冒出來的生父,又給過他什麼?
從小被人嘲笑卑賤,欺辱責罵而已。
所以,到底誰才是他的生父,重要嗎?
乍然之間聽到這樣的消息,他一時間竟被迷了心竅,茫然之下竟想不出自己該去哪裡。待回過神來,人已經在唐燕凝的院子裡了。
看著唐燕凝偏頭一笑,拍手道“這麼想就對啦。出身不是你我能夠決定的。若是因這個鑽了牛角尖,那也太蠢了。”
剛剛蠢過一回的晏寂抿了抿嘴唇,決定不接這個話茬。
“我聽說,你也要參加端午大宴?”
唐燕凝驚訝,“你從哪裡聽說的?”
她一直住在彆院裡,也並沒有見到晏寂,他又是從何得知的?
晏寂沒有回答,隻是定定地看了唐燕凝片刻,垂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