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勤政殿門口的皇帝心腹胡太監感覺到身後多了個人,轉頭一看,連忙將身子退到了旁邊,躬身“陛下。”
看著晏寂走在月光下的背影,挺拔如竹,皇帝不禁感慨一聲,“這孩子,半點不像朕。”
“老奴倒是覺得,郡王殿下身上,還真有幾分陛下年輕時候的影兒。”
“朕是這種牛心古怪的?”皇帝失笑,“不像就不像吧。”
不像,也有不像的好處。晏寂的身份……到底不能公之於眾。
隻是皇帝這話,胡太監可就不敢接了。殷勤地勸皇帝回了殿中,胡太監回頭看了一眼,晏寂已經不見了。
這一夜,京城裡注定不得安生。晏澤去了霍家,晏寂直接回了給唐燕凝的住處。
這處宅子並不算大,三進而已,亦有個不大的小花園,也有幾個小院子。
晏寂回來的時候,唐燕凝住的小院兒裡燭火已熄,滿室漆黑,看樣子是睡下了。
站在院門口,看著黑洞洞的屋子,晏寂心中忽然升起許多不曾有過的滋味。
他從小盼著的,不就是想要有這樣的一刻嗎?
不管他做了什麼,不管在什麼時候,回到家中的時候,總有個令他牽掛的人在。
有這個人在,他的心裡便安生。
若沒有這個人在,再大的宅院,也不過是幾間空屋子而已。
月已西斜,晏寂站在院外,過了許久不曾動過分毫。
次日一早,唐燕凝醒來,穀雨已經把自己收拾利落了,服侍著唐燕凝洗漱後,晏寂便過來了。
“皇帝命我查清昨夜的真相。我不能親自送你回玉清宮去了,叫初一送你們回去。他手腳功夫還算過得去,有他在,我還放心些。”
唐燕凝沒想到皇帝會叫晏寂去查霍元死亡的真相,想到他與晏澤之間的過節,又不禁替晏寂擔心起來。
“你查?你怎麼查?查到什麼地步?”唐燕凝甚至有些生氣,咬了咬嘴唇,低聲道,“皇帝是什麼意思?這件事他若是想遮掩便遮掩,何苦拉著你你來做著費力不討好的?”
晏澤在朝中多年,以他的名望,定然有不少支持他的。
晏寂怎麼去查?
查到是晏澤做的,誰能信?
查到不是晏澤做的,也不過是平白為太子殿下洗白了名聲,與晏寂又有什麼好處?
橫豎,晏澤是不會知這份人情的。
“擔心我?”晏寂拍了拍唐燕凝才梳好的發辮,“放心吧,我自有對策。”
唐燕凝看他一副自信滿滿的模樣,不禁皺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