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嫁給前夫他舅舅!
“你來,就是為了說這些?”晏寂本就不是喜怒不形於色之人。哪怕對麵是皇帝,他火氣上頭,也依舊是怒目而視。
皇帝倒是沒有生氣,看了一眼爬起來的侍衛,示意人出去。侍衛行了一禮,撫著心口連忙出了小院兒,還貼心地關上了院門。
平靜地看了一眼怒氣衝天的晏寂,皇帝淡淡問道“你以為呢?”
這話一出口,唐燕凝倒吸了口涼氣。
她擔心地扯住了晏寂的袖子,生怕他下一刻就會拔劍弑君。
晏寂怒極反笑,“晏澤無恥無能,所以您出麵,來幫助您心愛的兒子搶女人了?”
唐燕凝眼前一黑,險些厥過去。她從晏寂身後偷偷地探出了個腦袋,果然看到皇帝的臉已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了。
“你放肆!”
皇帝的手重重地拍在了石桌上,力道大到了唐燕凝都覺得疼得慌的地步。須臾,皇帝不著痕跡地將手收回到了寬大的衣袖中。
“太子,乃是一國儲君,豈容你如此詬病!”
“嗬嗬,容不容的,我也罵了,你又如何?”晏寂一股子火氣頂在心口,已經完全沒有了理智可言。他眼中猶似要噴出火來,“是,你是帝王,晏澤是儲君,天下至尊的二位。在你們心中,這江山,這榮華富貴,都該是被你們予取予奪的。誰敢言不?誰能言不?可是你忘了,人不是死物,人有心,有情。縱然你是君王,也沒有奪人所愛的權利!”
“奪人所愛?”皇帝又笑了,許是心中也窩了火,說話也帶了十分的嘲弄出來,“你愛人,人愛你嗎?況且這世間,本就是弱肉強食。晏澤是我倚重的兒子,江山是要交於他的。做了他的女人,日後便是皇妃,闔家雞犬升天。這些,是你能給的嗎?阿寂,朕警告你,不要把朕的寬容當做縱容!區區一個郡王爵位,朕能給你,便能隨時收回!真到了那一天,你有的,不過是個王府庶子的身份而已,拿什麼和晏澤爭?更何況,若隻是你一味單相思,憑什麼不許朕來問?你也忒霸道了些!”
“那個……”唐燕凝從晏寂身後探著腦袋,小心翼翼地打斷了皇帝的話,“陛下,您說的,是我嗎?”
按住還要跳起來繼續噴火的晏寂,唐燕凝從他身後走了出來,站到了皇帝跟前——她不能一味地被晏寂護在身後,方才皇帝的話有多紮心,她再清楚不過。這個時候,也該是她為晏寂做點什麼了。
唐燕凝誠懇地看著皇帝,認真道“您方才問我,太子妃做不得,太子良娣是否願意。我現在就可以告訴您,我不願意。我唐燕凝自知粗鄙,可也有求真之心。我未來的夫君,隻能有我一人,終身不得納二色。”
晏寂無聲地握住了她的手。
察覺到晏寂的力道,唐燕凝抬頭朝他一笑,目光中都是柔情。
二人視線交纏,把皇帝膈應得夠嗆。
皇帝冷笑著問道“這話說的好笑,三妻四妾本就是尋常。哪個男人不羨齊人之福?便是鄉下的百姓,但凡家中有餘糧,還多是想著要收個小老婆的。你不許夫君沾染二色,便是犯了七出,隻憑著一條,就可以休了你。”
“您也說了,那不過是尋常。事實上,總有例外對不對?我記得前朝有位仁宗皇帝,終身隻有皇後一人。這對帝後,自始至終恩愛無比,留下一段佳話。試問這天下女子,誰不羨慕那位皇後,她有位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夫君。至於這夫君是帝王,還是普通的百姓又有什麼可計較的呢,是不是?既然前人都可以做到,那我又為什麼不能有這個期待呢?我和他……”
唐燕凝看了看晏寂,輕聲道,“兩情相悅。他是王爺也好,是普通的軍漢也罷,我都隻喜歡他。一個人隻有一顆心,陛下的厚愛,我隻能說,我沒那個福氣了。”
“你呢?”皇帝隻看著晏寂,似乎要從他漆黑的眼仁兒中找到哪怕半分的猶豫,“哪怕這個丫頭如此善妒,也能容下?”
“為何不能?真心換真心罷了。”晏寂握緊了唐燕凝的手,“她如此,是因她心中有我。若是沒有,她管我做什麼,收多少女人呢?”
一想到唐燕凝並不心儀他,甚至會去主動替他挑選女子送到他的身邊床上,晏寂心口愈發地堵得慌,忍不住就加了一句,“如陛下這般萬花叢中過的人,又怎麼會懂得真情的可貴之處?”
要說他最看不起皇帝的,就是這一點。
三宮六院,多少女子苦苦守著他?他甚至可能,連這些女人的名字都不能叫出來。
何必呢?
本以為這一句諷刺會換來皇帝再一次的震怒,沒想到,皇帝卻出奇地靜了下來。
他的食指敲著石桌,眼睛看向飄著幾團白雲的頭頂,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氣氛詭異地安靜了下來。
唐燕凝看看晏寂,晏寂正低頭,與她視線相接,微不可見地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皇帝才站了起來,走到了唐燕凝跟前。
“彆忘了你今日的話。”
說完後,竟然負手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小院門關著,皇帝走到門前咳嗽了一聲,早有侍衛從外麵推開了門。
唐燕容擔心妹妹,本來是在門前偷聽的,冷不防地正撞上了出來的皇帝。
“陛下恕罪!”
唐燕容相當聰明,立刻深深地福了下去,沒敢抬頭。
皇帝並沒有看唐燕容,隻背著手離開了
唐燕容拍了拍心口,平複了一下心情,忙提著裙擺跑進了院子。
小院兒裡麵,唐燕凝和晏寂手還沒有放開。
“我……這還能回去嗎?”唐燕凝不大確定了。好麼,叫她可以隨時回城裡了,轉頭又來了這麼一出兒。她是回去啊還是不回去?
晏寂奇道“自然是回去了。難道你還想在這裡住一輩子?不用理會他,金口玉言,豈容他反悔?”
“……”唐燕凝不知該說什麼了——就算是金口玉言,郡王殿下您是不是忘了,這金口玉言什麼,不也是那個皇帝說了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