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燕凝信心滿滿,連唐燕飛都忍不住問她:“你有什麼法子?”
好奇還是小,主要是唐燕飛想著,將這法子問出來,自己去做這件事。
畢竟吧勸自己的親娘與親爹和離,這話傳出去,那肯定得叫天下人唾罵。他是個大老爺們兒,很是不用太過在意名聲,唐燕凝卻不行。她終歸要嫁人的。
“還沒想出來。不過,辦法總比困難多嘛。”唐燕凝大大喇喇地表示。
晏寂好心提醒她:“我聽說當年,伯母的婚事,是賜婚。”
唐家兄妹同時想了起來,唐燕飛喃喃道:“好像是有這麼回事。”
如果是賜婚,那和離就更麻煩了。林氏又不是康泰公主,皇帝才不會格外開恩地憐惜她。實際上,皇帝可能已經不記得林氏這個人——畢竟,林氏得封縣主,又能在孤女弱質的情況下保全林家的家產,也不過是皇帝看在林老王爺一生忠心護國的情分上而已。林老王爺早已經不在,那點兒君臣情分,過了這許多年,又還能剩下幾分呢?
“這件事情,我來解決吧。”晏寂終於找到了機會表現。
唐燕凝瞥了他一眼,心下生疑。晏寂平常素來都是一副冷肅矜貴的麵孔,方才說話的時候,眉眼間那一閃而過的複雜是什麼意思?
不過,這點兒變化消失得太快,唐燕凝也就沒有多想。三人小酌兩杯,各自散去。
次日起來,唐燕凝去香樓裡轉了轉,見生意紅火,又有掌櫃來與她說了晉州分號才送來不久的消息。唐燕凝聽了,告訴掌櫃:“往晉州那邊取信,就說咱們之前說好了的,每三個月對一次賬。以後索性省些事,每年兩次吧,端午過年各一次,也省得這千裡迢迢的還要書信往來。”
掌櫃笑道:“那是姑娘信任他們。”
“那邊到底是晉王的地盤,如果沒有晉王世子從中穿引,咱們的香樓一時半會也開不到那裡去。每月都把賬本子送過來,那是世子行事講究。我往後退這一步,也是這個意思。”
唐燕凝想著,堂堂親王世子,就算是愛財,也還不至於到貪墨香樓進益的地步。就算他手下有人生了這份兒心思,相信晏五行也不會坐視不管。
安排好了香樓裡的事宜,唐燕凝馬不停蹄地回了彆院。
林氏見到女兒,還有些詫異:“不是說要在城裡待上幾天嗎,怎麼今兒就回來了?”
說到了這裡,林氏眉間一皺,“是不是老太太又刁難你了?”
蘇老太太什麼人,林氏最是清楚不過了。從前她還一直疑惑著,蘇老太太不喜歡唐燕凝,或許還可以說是因為孫女多。可是她也不喜唐燕飛,就叫林氏很是想不通,畢竟,這是長房唯一的男丁,也是蘇老太太的長孫。時人都說,幺兒長孫,都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蘇老太太為何不喜這嫡長孫呢?
林氏也想過,或許自己的一雙兒女性子都偏於爽直,尤其是唐燕凝,更是個爆炭脾氣,不比府裡其他姑娘那般討人喜歡。直到後來才知道,人家哪裡是因為這性子,單單是因為不喜她這個娘而已。
因此唐燕凝回城不到一天就回來了,林氏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蘇老太太又刁難了女兒。
林氏臉色不大好看。她母親早逝,但父親並未再娶,膝下始終隻有她一個。從小,林氏就是在父親的百般疼愛嗬護下長大的,身份又高貴,內沒有庶出姊妹爭寵,外沒有嘗過人情冷暖,可以說是恬靜而天真的一個人了。
雖然氣惱蘇老太太,可叫林氏再說出什麼狠話來,卻也說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