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花瓷窯!
嘶……嗯”真金全身緊張,在一陣劇痛中驚醒,他發現有人正用刀在刮自己的後背,慌忙中想掙紮翻身,卻發現手腳都被綁住了。
一個聲音慢條斯理地說“彆動,你的中的鏢有劇毒,河水雖然衝刷了一部分,但是中鏢太多,隻能這樣清理,咬著這個,忍住!”說著,往真金嘴裡送進一根小木棍。
他轉頭望去,隻見一個老者的側臉,想向老人問些什麼,可口中含著木棍,說不出話。
老者每刮一刀,他就疼痛無比,隻能強忍著發出嗚嗚的聲音,幾刀下去,人已然痛暈了過去。
等他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俯身而臥,身上纏滿了繃帶,屋子裡飄進藥香。他努力翻過身來,卻發現全身像散了架一樣的鬆軟,根本沒有辦法支撐起身體,隻得沉沉地趴在床上。
“你醒了?”一個清脆悅耳的聲音傳入真金耳中。
又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他試圖緊張起來,可發現無法集中精神,頭腦一片渙散,隻得閉著嘴巴不說話。
隻聽得那女聲繼續道“既然醒了,先把這碗藥喝了,屋子熏了熏香,待會你可能會睡得更沉。”
真金努力側過頭,看著女子的側臉,那是一張粉紅而乾淨的圓臉,臉蛋上有個酒窩,伴著呼吸,深深淺淺地顯現出來。
他無心欣賞,拉長了聲音問“你——是——誰?”
女子在真金床邊坐下,一邊喂真金湯藥一邊說“我叫月瑜,師傅在河邊打漁的時候發現你暈倒在河岸上,就把你救了回來。”
第一次有陌生女子往自己嘴裡喂藥,他本能地抗拒著,閉著嘴巴不讓喂,月瑜像哄小孩一樣,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肩,溫柔地說“怕苦嗎?不會苦的,我加了蜂蜜。”
女子的手溫暖又柔軟,輕輕地撫摸在真金背上,像極了小時候母親安慰自己的感覺,他的意識漸漸模糊,加上月瑜輕柔的聲音,心裡的防線徹底被摧毀,不知不覺間張開了嘴,一口一口的把藥吞了下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真金聞到了一股太陽的味道,清爽而又溫暖,像極了在草原上曬太陽的感覺,他貪婪地呼吸著,享受著久違的氣息。
陽光的味道帶來了身體的力量,他的手臂腿腳不再軟綿綿,他顫抖身體支撐著爬起來,坐在床邊,靜靜地坐著,聽到了屋外有人在交談
“師傅,那人怎麼這麼久了還沒醒?”
“他中的毒毒性太烈,傷及心智,我點了熏香,讓他睡得沉,緩解疼痛。”
“是誰會下這麼重的毒手?”
“……”
“我想知道嘛——”
“叫你進山采的草藥采回來了沒有?”
“采回來了,放在門廳後麵的空地上。”
“今天太陽很好,拿出來曬曬,曬完了記得放到門廳的櫃子裡。”
真金聽見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心想,是躺下裝睡好還是繼續坐著好?就在猶豫之時,女子推門進來了,看到真金坐在床邊,她興奮地喊“師傅,他醒了!”
沒等屋外的人有反應,真金就沙啞著嗓子問“你叫月瑜?”
月瑜微笑著回答“是的。”說完徑直地走到床邊要扶真金躺下,嘴裡念叨“你剛醒,還是要好好休息。”
真金習慣性地抽回手,本能地抗拒月瑜。
月瑜被他的舉動嚇到了,小聲問“你怎麼了?”語氣中透著一絲害怕。
月瑜的聲音很輕,像指尖劃過皮膚,似近似遠,像一股柔軟的力量,瞬間化解了他的防備。
真金忽而覺得自己的舉動有些不合時宜,如果他們要行刺,為什麼還要救人的呢?他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我不習慣陌生人碰我。”
月瑜輕輕舒了一口氣,擠出一個笑容說“哦,沒關係,你自己慢慢躺下,要小心。”
屋子裡的氣氛很尷尬,月瑜帶笑的眼睛一直看著他,令他無法直麵,隻得艱難地側身躺下。月瑜一切都看在眼裡,想上去幫忙,又礙於剛才的對話,隻好匆匆收拾草藥,端出了屋外。
一整天,真金都聽到屋外兩人在愉快地交談,一會談到山裡哪株草藥可以摘了,一會談到要去鎮上集市換糧食,還有近期來醫館裡治病的人都是些什麼病。
晚飯時分,老者進到屋子裡來,用一種對晚輩說話的語氣對真金說“你應該可以下床了走動,出來吃飯!”
他順從了,第一次有人用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雖然起身有些困難,但心裡有一種久違了的親切感。
等他努力走到外屋,才看清整間屋子的構造。
外屋前有個小院子,院子裡滿是各種壇壇罐罐,還有燒著火在煲東西的爐子。院子前方有個一個大堂,大堂的窗戶開著,真金看到了裡麵的藥櫃。
這裡是醫館,他明白了。
“你準備看多久呢?”老者緩緩地問。
真金這才發現眼前的桌子上已經擺好了兩菜一湯,幫自己清理傷口的老者和喂自己喝藥的月瑜都坐到了桌邊,他有些不好意思,默默地攙扶著凳子緩緩坐下。
湯是魚湯,兩個炒青菜,再加每人一晚米飯,飯菜間透出一種平凡而樸實的家常氣息。
真金坐在飯桌前半晌都沒有動筷,月瑜奇怪地問“你怎麼不吃啊?”
真金沒有回答,老者似乎明白了什麼,掏出一根銀針,把菜、湯、飯都試了一遍,再把銀針擺到真金眼皮底下,緩緩道“放心,沒毒!”說完自顧自地吃起飯來。
真金的臉唰的一下紅了,尷尬地拿起筷子,低頭大口吃飯。
燕王真金失蹤了!消息傳回大都,元朝王室上下亂作一團,皇帝忽必烈恨不得親自到婺州查找真金,察必皇後更是茶飯不思,夜不能寐。忽必烈特意親自審問回到大都養傷的侍衛完顏博。
“你們是幾個人跟著燕王去浮梁城的?”
“啟稟皇上,那吉、張順和小人。”
“你們前往浮梁城途中是否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