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頭子一輩子沒有見過這樣的血腥場麵,也沒有見過如此殺人如麻的家夥,明明殺了這麼多的人,居然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笑容燦爛!
孟平鼻子輕輕嗅了一下,又趕緊捂住口鼻,哂笑道“哎呦喂,大老爺麼的怎麼還學小屁孩尿褲子啊,騷死我了,快點講不然我現在就殺了你!”
那土匪頭子一聽這話,嚇得趕緊麻利地說出來,語速飛快,“往南走五十裡到潁川城,在往西走兩百裡就到了!”
孟平點點頭,站起身,說道“還算可以,那就讓你死得好看一點吧!”
土匪頭子瞳孔猛地一縮,驚恐地喊道“你不是說不殺我嗎?”
孟平俯視著他,語氣玩味,“我剛才隻是說剛才不殺你,又沒有說放你一條生路,再說了多大的人了,怎麼還聽風就是雨呢,你媽媽沒有告訴過你童話裡都是騙人的嘛?”
土匪頭子再也支持不下去了,趕緊連滾帶爬地逃命,一路跌跌撞撞,沾染無數殘肢血跡!
孟平看著前方狼狽逃竄的土匪頭子,手指輕輕一比劃,剛想劃動卻眉頭輕皺停頓了一會兒。
等他想要再次劃動時,一道白色陰影一閃而過,前方的土匪頭子,人頭落地!
原來是段宇出手了,段宇也不管孟平,自顧自往南走去說道“快點走吧,磨磨唧唧殺個人還費那麼大功夫。”
孟平挪了挪步子,小心翼翼湊到段宇的身邊,往她手心裡塞了一顆糖果,小聲溫柔說道“夫人。”
段宇也不看他,一刀過去,平靜說道,“滾。”
孟平挨了一劍,卻渾然不覺,搓了搓小手,笑容滿麵道,“好。”
又蹦蹦跳跳地離開段宇兩丈之外。
摸到小手,叫了夫人,隻挨一劍,值!
——
南伽島飛魚峰
三大秘境,龍灣島,南伽島和陵蘭島中就屬南伽島地域最小,不說覆壓數十萬裡堪比一座大州的陵蘭島,就是龍灣島都有將近萬裡的方圓,但是南伽島卻隻有幾千裡的地域範圍,真的算得上非常小了,甚至比它大的浮島都還有好幾個。
南伽島能夠成為三大秘境的原因並不是什麼地域,也不是龍灣島的優美風光,而是它的赫赫威名!
飛魚峰並不是一個山峰,而是南伽島上所有的山峰的總稱,說是飛魚山脈其實更加合適,隻是為了好聽這麼叫罷了。
久而久之飛魚峰也就成了魔教的代名詞,談之色變。
飛魚峰之上,最有名的莫過於釣魚台。
也就是南伽島最高的山峰,唯一一個高出雲端的山峰。
至於為什麼叫釣魚台,純粹是因為魔教教主倪晨飛常年在此垂釣而得名。
一杆青竹魚竿,長線綿延數千裡,直入無儘海域深處,綠蓑衣青箬笠,一坐就是數十年,沒有人知道他在垂釣什麼,或許他的心思隻有他自己知道。
倪晨飛一輩子要是說作惡多端好像還真的說不上,他從未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隻是創辦了魔教,庇護天下各類魔頭。
但是僅此一項就將其他所有人的罪過壓下,一個人殺人不可怕,因為他隻是一個人,但是一個人養起一個殺人組織,那才是真正的恐怖,因為他在創造無數的殺手替他取人性命!
釣魚台除了水火判官,其餘人就算是四大護法都不能進入,更不用說什麼其他的普通弟子了。
所以對於那場驚天動地的大戰,整個飛魚峰真正看到的甚少。
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張道靈和徐曉鋒最終選擇去往九重天左旋天,不然以他倆這樣不顧一切的搏命,整個飛魚峰或者說南伽島還能不能存在都是未可知的事情。
畢竟是兩個天下最強者在此搏命,真正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過哪怕如此,飛魚峰上的所有人還是感受到了來自九重天之上的恐怖靈壓,哪怕是九重天之上,還是壓得他們喘不過起來。
最後他們隻看到一位青衫破碎,頭發淩亂胡亂飛舞,身上氣機悉數崩潰的男子,一劍貫穿了倪晨飛的心口,從天而降!
再看倪晨飛眼眸閉合毫無生氣,儼然是個死人了。
那男子一頭烏黑的頭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白,壽命流逝飛快,一看就命不久矣,最後用儘了餘生最後一點靈力,將大劍取出,長臂一甩投擲而出!
大劍化為長虹,從飛魚峰直去萬裡之外,卻沒有一人膽敢攔截,噤若寒蟬!
哪怕是教主倪晨飛身死道消,但飛魚峰還是飛魚峰,依舊是放到江湖上讓人膽寒的魔教,隻是開始低調行事,不再像曾經那般囂張跋扈,目中無人了。
自從那件事後,釣魚台也沒有荒廢下來,由水火判官常年在上修行,算是一種表態,飛魚峰還在!
釣魚台雖然說是台,但是所占麵積卻絲毫不小,以至於在其上還建有一座宮殿樓閣。
樓閣之高直達天界,伸手即可摘星辰,故也有摘星樓的美譽。
摘星樓內哪怕是陽光正好的白晝之下,依舊常年昏暗不見絲毫光亮,幽深幽深的樓閣倒傾日月,煙霧繚繞,如同鬼城。
張道靈的軀體,自從他靈力用儘之後就化為飛灰散入了空中。
但是倪晨飛卻並非如此,他身死卻一直不見腐朽,教內弟子為了悼念他,專門打造一口琉璃棺槨置於摘星樓之內,每年倪晨飛的死期之日,都要遙對摘星樓靜默一炷香時間,以示尊重!
誰能想到一個在大陸臭名遠揚的大魔頭,在這小島之上卻活得像個聖人一般,萬人敬仰!
此刻的釣魚台,空無一人,水火判官不知去向。
寂靜的摘星樓內,倪晨飛雙目閉合,麵色平靜地躺在琉璃棺槨之中,皮膚慘白,寒冷而毫無一絲生氣。
他生前本就是一位長相俊俏的美男子,此刻哪怕躺在棺槨之中,透過棺槨也可以讓人感受到那份與眾不同,氣度渾灝的氣質來。
單薄的唇角,至死都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詭異笑容勾勒,詭異地仿佛要將人吸納進去,挪不開眼。
“噠噠噠!”一連串慢慢悠悠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摘星閣內響起,如同鬼魅踱步。
腳步的主人身披一件黑色鬥篷,看不清麵容,他徑直來到倪晨飛的琉璃棺槨麵前,深處右手輕輕敲擊棺材板子。
“咚咚咚!”琉璃棺槨敲出悅耳的聲音。
那黑色鬥篷的主人,聲音沙啞道“好醒來了,時機已到,咱們該辦正事了。”
棺槨之內,倪晨飛猛然睜開眼,胸口上一道駭人的空洞快速愈合,他語氣有些懶散,伸了個懶腰,“這一覺舒服啊!”
陣陣狂笑在摘星樓內響起,讓人毛骨悚然!
浪潮稍縱即逝,唯有江海永不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