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恒轉過頭,眯眼望向城頭之人,細聲說道“看來還有人比咱們還要心急呢!”
他腳尖點狼背,一躍站起,高大的身形立於雪狼背脊之上,如同撐起天地,他從大竹筒中取出一隻標簽,工步在前,手臂之上血脈噴張,肌肉遒勁,做投標狀,“你不作詩我來,那我來!”
“千裡關山邊草暮,一星烽火朔雲秋!”
手中標槍化作一道星火,破風而去!
天地間雲層翻湧瞬間被撕裂開來一道巨大的口子,一槍之勢,萬裡雲秋儘數逼退!
“嘭!”地一聲,標槍穿透大門,一路橫衝直撞,如同灌腸,刀切豆腐,筆直穿透方圓數十裡的西隴城,勢如破竹!
白亭抬手扶於額頭,定眼望去,感歎道“謔,這一槍夠味!”
左恒也不再和白亭閒扯什麼,再次騎上雪狼,一夾狼肚,雪狼通靈,勢如破風,化作一道白色火焰,衝殺出去!
“殺!”玄陵將士如同群蟻出巢,蜂擁而上,衝鋒殺敵之聲震懾天地,扼挽流雲!
戰事一觸即發!
白亭悠悠看了一眼,提劍離去,大袍飛揚,壯誌淩雲,朗聲天外,“
請君三尺劍,
烽火城頭瀝肝膽。
借君三十年,
繁花萬裡好江山。
翻千冊案卷,
謎霧遮眼心事高懸。
惋歎史簡筆豔!”
——
仗劍山。
張緣一頂著強烈的罡風劍氣,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於登頂,實在是太不容易了。
仗劍山上的劍氣完全不是山腳所能比的,就算是張緣一也要用儘十層的功力,才能剛剛好抵禦這淩厲的劍氣。
但是對於一個修士而言,其實這仗劍山剛好是修行的絕佳形勝之地,劍修可以在這裡感悟劍意,錘磨劍心,武夫可以在此打磨體魄,堅固拳意。
但是!煉氣士就隻能在此白白受苦,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畢竟煉氣士和武夫就是兩個極端,隻有劍修還算中性,什麼都涉及一點。
張緣一一直都想知道自己到底在武夫、煉氣士和劍修之間算是什麼,現在因為煉氣士的身份也就姑且將自己當做煉氣士來看待了,也不知道對不對。
張緣一不知道的是,其實張道靈給張緣一鋪設的這道路,根本無所謂三者,因為他的修行法門早就超越了這天下公認的修行坦途。
這是一條前無古人,後也無來者的通天之路,世間除了張緣一再無可能第二人可以修行,功法是一個原因,更重要的是修行體質不一樣。
張緣一的體質世間獨一無二。
劍氣凜然的仗劍山頂,密密麻麻不勝枚舉的劍氣化為實質,如同一道道細小的飛刀,極速飛舞,每一次劃過張緣一都會在他身前幾尺遠的地方,劃出一道如同刻印一般的痕跡,不過馬上就被張緣一的靈力彌補,重新形成靈罩。
漆黑的夜裡,狂風呼嘯,發出巨大的聲響,嗚咽之聲回蕩在山峰之巔。
張緣一向仗劍山中心緩緩走去,相傳仗劍山本身就是由一把衝天而起的大劍構成,而在山峰的中心,就是劍意最濃的劍尖所在之處,但凡是劍修武夫最喜歡的地方就是來此曆練,效果最佳。
仗劍山中心,一道巨大的立碑之下,插著一把古樸而鏽跡斑斑的鐵劍,鐵劍沒有劍柄,隻有一根光溜溜的劍身,在風雪中屹立不倒!
鐵劍極其巨大,光是劍身就有一壯年男子腰身那般寬,長度更是罕見的足足有數丈高,如此誇張的一把劍,倒也不知是誰人所用。
鐵劍已經足夠大了,但是在立碑麵前還是小巫見大巫,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整個立碑整整有數十丈高,攪入雲層,在本就高及青天的仗劍山上,更加氣勢雄偉。
碑文之上,前身刻有“仗劍山”三個大字,熠熠生輝,後身則是兩句詩,“劍氣拔天高,一覽眾山小!”,劍氣凜然!
張緣一一路走馬觀花,將沿路插地而立的寶劍一個個看了一遍,但是全然沒有絲毫心動之感,反倒是這些陣法琢磨了不少,現在終於走到仗劍山中心,發現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