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正認真打量起這個陌生的環境,遍地蓮花,數不勝數,一轉頭,卻發現遠處的一處蓮花之上,一位禿頭兒老頭腳尖輕點蓮花尖端立於花瓣之上,笑容和熙與他直視,眉眼之間儘是玩味。
張緣一趕緊起身,作揖行禮道“學生張緣一拜見周山長!”
周如山點點頭,袖手輕輕一點,張緣一憑空漂浮而起。
在空中的張緣一驚奇不已,這種漂浮不同於被人馭駛的強迫上升,也不同於在飛劍之上的感覺,而是一種真正的隻有騰雲境修士才應該擁有的禦風而行的感覺。
張緣一雖然不曾達到騰雲境,也無法飛行,但對於這種截然不同的感覺,他能夠想到的隻有這麼一種方式。
能夠打破規則,讓人平添一份飛行能力。這種手段恐怕這隻有像師傅一樣的前輩才能夠做到吧。張緣一如此想到。
周如山腳尖輕點蓮花花瓣,整個人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躍出數丈遠,蓮花輕輕搖曳,“跟緊我。”
張緣一也有樣學樣地往前輕輕一躍,但是剛一起步,身形卻仿佛完全不受控製一般,左搖右晃,張緣一馬上揮舞雙手,如同一隻被人拋上天空的旱鴨子,手舞足蹈,過了許久才緩過來。
周如山在前方帶路,微微點頭,他布置這一切當然都是有目的的,以特殊手法讓張緣一提前獲得騰雲境的手段,這種感覺的熟悉對於張緣一來說有著極大的裨益。
一個騎過馬的人上馬,和一個從來沒有碰過馬的人學騎馬,效果終究是不一樣的。
不過最重要的是,張緣一在通過那條傳送隧道時所經曆的一切,其中要做的決定,才是周如山帶張緣一來此的目的。
其實隻要張緣一在隧道中選擇閉上眼,不去看那一幕幕的景象,不去遭那刺目的痛苦,周如山完全不會選擇讓張緣一稍後做出什麼決定,但是既然張緣一選擇看了,那有些東西看過了聽過了,再想逃離就是奢望了。
不過周如山倒是不相信張緣一是想要逃避那樣的人。
兩人緩緩而行,張緣一終於明白山下的那座草堂去了何處。
在蓮池正中心,恰好有一座不大不小的草堂,懸浮幾丈高的天空之上,就像是一座空中小屋,在蓮池的襯托之下顯得古樸大氣了許多。
原本狹小的小屋,推開門,裡麵仿佛被人開辟拓展了一番,空間竟然格外的大,恰恰好好裡麵放置一張普通的梨花木大桌,圍著木桌滿滿當當坐著一群人。
分彆是,棠鴻羽大劍仙,他如今的師傅高俫,上次帶走蘇酥的曹月,論劍大會之上帶走宇文君的錦欣姑,還有幾位張緣一不認識或者從未見過的人,分彆是狂生崔澤,一臉衰容的崔家老祖,仗劍山上那位目盲老乞丐,一位長相極其美麗若青蓮般純粹的姑娘,一位頭戴鬥笠懷胸抱劍的男子,還有一位手持畫卷的書生。
張緣一抬眼一望,掃視一番,幾人紛紛望向張緣一,各色各樣的表情,眼神紛紛向張緣一投來,張緣一在這麼多前輩的注視下,微微一愣,又強裝鎮定地走進屋內。
在高俫的示意下,坐在了高俫的身旁。
錦欣姑瞥了張緣一一眼,語氣怪異地開口道“咱們家宇文君說上次被你救了,那就算是一碼歸一碼,你倆互相再也不虧欠了。”
其餘人一聽,都感覺到其中的怪異,玩味地打量起張緣一。
隻有張緣一一臉懵逼,完全搞不清楚狀況。
什麼叫互相不虧欠?自己救了對方一命,怎麼不知道報恩,還強行來了一個理由一命抵一命?這一對師徒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可理喻,蠻橫無理,張緣一現在真的恨不得當場質問質問宇文君,自己什麼時候虧欠過她什麼?!
但是這些都是心裡想想的,話到張緣一嘴邊則是,笑著說道“多謝前輩大人不計小人過,如此安排甚好!”
錦欣姑冷哼一聲,就好像在說,算你小子識趣。
這裡麵張緣一卻敬重的還是棠鴻羽,上次見到對方也才過去不久,如今再看對方的麵容,明顯要顯得憔悴不少,估計是最近有不少煩心事操勞了吧。
對方也顯得沉默不少,隻是一個人坐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獨自飲酒。
她輕輕揮了揮手中的酒杯,算是向張緣一打招呼了。
周如山待張緣一進屋之後,將腐朽的木門輕輕一代,大門關閉。
他看著眾人,中氣十足地說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麼會議開始吧。”
不同的兩個地方,蓬萊島,潮湖書院,議事與會議,竟然巧合一般撞在了一起,或許這就是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