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張緣一趕緊道歉,結果還未轉身,對方已經離開了。
離開攤位之後,張緣一又隨處逛了逛,買了一些小玩意兒,就牽著白馬出了城。
在一眾小國之中,林泉國應該算是一個極其特殊的存在,北麵受到北燕南嶽的抵擋,將來自北境的冷空氣隔絕在外,又因為自身特殊的盆地地形,形成焚風效應,冷空氣下墜過程中漸漸炎熱乾燥,以至於北邊相對於其他地區植被樹木少之又少,多以針狀喬木為主。
張緣一離開城,又繼續向著北方騎馬而去,那裡是天闕宮的形勝之地。
越往北方騎行,沿路的風沙就越多,原本還依稀可見蒼翠的高大植被,漸漸被枯黃的草木所覆蓋,戈壁灘上的一切都顯得荒涼。
相傳在他的家鄉玄陵,西邊大漠的黃沙還要盛行,浩瀚如星河般的沙漠海洋,一眼望不到頭,凡人走入其中若不是特彆有經驗,絕對沒有從中走出的可能,所以也有“死亡沙漠”的稱號。
張緣一沒有領略過那片大漠的盛大景象,但是在他很小的時候就決定以後一定要找個機會一覽風光,更重要的是,穿越大漠,那裡就是枯葉城,而枯葉城之上,就是天下奇宗蜃樓。
也不知道那些年裡,他是如何一個人穿越千山萬水,跋涉萬裡,到達蜃樓的,也不知道到底需要多久兩人才能相遇,才能見麵。
如今,天涯相隔,張緣一都快要忘記了那位大哥的麵容了,不知道對方如今過得如何,是否大變了模樣呢?是否下一次見到他會不敢相信當年那個還顯得羞澀的少年,已經個子拔高一大截,儼然一副大人模樣了。
望著眼前黃沙漫天,張緣一突然興致高昂,他翻身一躍,跳下馬背,半個身子懸浮在空中,橫抹一劍!
方圓數十丈的天地,狂沙瞬間一凝,如同開天辟地一般,從東向西被憑空斬出一道深邃的溝壑,如同天塹橫亙兩片天地!
這一劍連帶著昏黃的蒼穹也被切割開來,厚重雲層宛如被一把利刃衝破雲霄,片片碎裂!
張緣一收劍,望著遠方,哈哈大笑,“到此為止!耗子尾汁!”
既而再次翻身上馬,疾馳向遠方!
一匹白馬在黃沙漫天的世界裡如同一支極速而行的箭矢,衝過層層黃沙的阻礙,荒涼且孤寂。
遠遠看去,就像是破開灰色世界的那一抹唯一閃爍的光,天地因此而顯得富有生機。
但是僅僅是疾馳了,數裡路,張緣一就緩緩降下了速度,他提了提韁繩,白馬停下腳步,大口呼吸喘氣。
“唉!”張緣一望著前方依舊還有不少的路程,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轉而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說道,“出來吧前輩,一路跟了我這麼久,又何必呢?”
他調轉馬頭,在前方的黃色風沙之中,一道人影緩緩隱現,從中走出一位背負大劍的江湖老者,此人正是張緣一在酒樓“無意”撞到的那位。
與其說是無意,不如說是張緣一故意為之,而且不僅僅是第一次在酒樓之上,在攤位鋪子上銅鏡反射的那人,還有起身時撞到的,都是一個人。
對於此人,張緣一心中猜想了許許多多,可是依舊毫無頭緒,隻能一遍遍假意提醒對方,就是希望對方可以好自為之。
可是一直到張緣一除了城,對方依舊是緊追不舍,以至於張緣一拔劍辟地,也就是在刻意警告,到此停下,不能再前進了。
可是,顯然對方對於他的執念有些深啊,依舊是跟隨上來了。
張緣一坐在白馬之上,俯瞰前方這位背負一把竟然有普通人身形大小的巨大寶劍的老者,若不是對方身形魁梧,恐怕光是背劍就有的麻煩的了。
張緣一儘量恭敬道“不知前輩一路尾隨在下,究竟有何貴乾呢?”
對方沒有急著回答,而是將背後的巨劍緩緩取下,柱劍在地,整個地麵被震蕩起幾尺高的黃沙,連帶著狂風都好似在此一凝,停滯片刻。
張緣一眯上眼睛,語氣深邃道“看來前輩是不打算好好與在下聊聊了。”
他翻身下馬,然後猛地拍了一下白馬,大喊一聲,“先自個兒玩去,等我處理完事情自會來找你。”
白馬與張緣一相伴許久,早就與他心有靈犀,自顧自地消失在黃沙之中。
張緣一手中驀然幻化出江寒,月色長劍劍氣凝結,長劍指地,在劍尖的前方幾尺處,一點點漩渦開始旋轉成型,微不可見!
張緣一麵色如水,桀驁不馴地語氣開口道“既然如此,何必留手呢?動手吧,早點把您解決了,我也好去尋我的馬兒。”
那位身形魁梧的老者第一次開口道“年輕氣盛是好事,口出狂言目無尊長可就要小心了,老人家在這裡勸你,耗子尾汁!”
“嘭!”話音剛落,老者腳下猛地一踏,地麵瞬間被踏出一個大坑,一劍如同開天辟地,衝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