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般,向來掌控他人的唯有強者。
至於這個逃出此地的張緣一,等到事情完成了,自然會有機會將這家夥一並收拾了。
山洞之外,李風華瞥了張緣一兩人一眼,極力壓抑怒火道“你們倆個還不走,是要我親自護送嗎?”
張緣一深深看了落魄李風華的背影,最後帶著唐河快步離開!
李風華暫時還需要真身,定然還不會對他做些什麼,兩人還是快點離去,阻止這場陰謀來的更加重要。
等到張緣一等人走遠了,李風華身形一動,瞬間來到真身身邊,一掌擊出!
“啊!”這一掌之下,竟是直接廢去了真身的全身經脈,哪怕是已經經曆過諸多折磨的真身李風華都還是忍不住發出一身淒厲的慘叫!
李風華睥睨俯視這個已經如同廢物一般,癱倒在地的真身,冷哼一聲,“先前是看在你我同出一源的份上對你手下留情,如今看來我還是太心慈手軟了,現在成了一個廢物你是否滿意?”
他猛地一腳將真身吹飛出去數丈,一路掀起大片塵埃,“你要知道,對於我而言,你隻有一個性命是我看重的,再敢造次,我將斷絕你的無感,將你做成人彘!”
落魄李風華眯著眼睛,似帶嘲諷一般望著這個怒火中燒的心魔,不屑一顧。
戰場已然經曆到了高潮,殺氣衝天而起,將這皎潔的月光都暈染成血色,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讓人聞之反胃。
刀光劍影,互相拚殺,一場人間地獄正在這小小的白龍觀醞釀。
林繼明作為新任皇帝,竟然禦駕親征,主動投身於戰場之中,給所有的士兵不少鼓舞。
雖說林繼明平時看著像是一個弱不禁風的小皇帝,但是一旦上了戰場渾身的武力可是不差其餘人絲毫。
隻見他手中握著一把大彎刀,橫劈豎砍,揮手之間都是白龍觀的修士人頭落地,血濺八方!
作為王室成員,若是不會點武功修為又怎麼能夠做到防身呢?
自林繼明打小開始,在父皇的授意之下,他就得到了整個林泉國最好的武學大師的指點,刀法劍術等等無不精通,文韜武略本就是曆代皇子需要勤加練習的。
曆史上也曾經出現過許多睥睨武林群雄的皇室中人。
再加上身邊一直跟著一位大內第一的總管王公公,林繼明從來就不缺什麼武學上的名師授道。
隻不過他可能天生就不擅長修行一途,哪怕是這麼多資源之下,林繼明依舊隻是突破到了四重天罷了,甚至有可能此生對於修行之上的風景再也無法窺視一二。
不過這點功夫,隻要他不自找麻煩,麵對這些白龍觀的普通弟子還是綽綽有餘了。
林繼明又不是傻子,沒有那金剛鑽絕對不會去攬什麼瓷器活,那些武藝高強的老家夥,就留給身邊的高手去對付吧,放在他在這裡現身的最主要目的已然達到。
他隻要讓這群士兵將領知道自家皇帝並不是一個繡花枕頭,也是能夠做到身先士卒,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這就夠了,很夠了!
期間不斷有淩亂的刀劍劈砍在他的身上,不過都被他身上那件金色甲胄格擋住,金光璀璨。
這件包裹林繼明的盔甲名為光明鎖子甲,乃是上千年前一位兵家修士為初代皇帝打下一片江山後留存下來,品秩為地階中的極品,普通的修士,普通的刀刃根本傷不得他絲毫。
果不其然,每當林繼明被人劈砍了一刀,盔甲之上就會留下一道雪白的印記,然後瞬間恢複如初,林繼明回身就是一刀過去,周遭的數人都被逼退數數丈,血液濺射四周一片。
林繼明立於人群中間,恍若一尊殺人不眨眼的魔神,人人膽寒!
這時一位大袍鼓動的道士,一步飛掠而至,手中術法光彩流轉飛舞,又是一位騰雲境!
加上先前闖入皇宮之中的白衣道士和觀主李風華,這已經是白龍觀的第三位騰雲境了。
饒是在人群之中如入無人之境的黑水山莊莊主丁常都被白龍觀這架勢給震懾到了,他一邊應付身邊如同潮水湧上來的修士,一邊罵罵咧咧道“狗日的,你們白龍觀倒是會藏拙啊,偷偷摸摸養了三個騰雲境修士,若不是今日與皇帝陛下合作,恐怕將來還真要被你們搞垮不成。”
要知道他一把年紀,也隻是最近才躋身騰雲境,白龍觀一下子出現三位騰雲境,又怎麼會不驚訝呢?
但是他此刻可沒有閒心管什麼林繼明,自然會有人護皇帝的周全,他做再多都是畫蛇添足。
那騰雲駕霧的道士振臂高呼道“狗皇帝!拿命來!”
一襲紅袍一閃而過,與這道士撞擊在一起,空中綻放出璀璨的光芒!
王公公驟然降臨,“誰人敢傷陛下!”
張緣一唐河一路疾馳,終於是到達了山下,張緣一望著遍地橫屍、血流千裡的戰場,深呼了一口氣道“終究是來晚了啊!”
唐河說道“不管如何還是要先找到皇帝陛下才行,不能讓這場陰謀繼續下去了。”
張緣一點點頭,衝進戰場之內。
一片巨大的深淵湖泊,寬闊如海洋,凡人一眼玩不到邊,方圓數十萬丈皆是幽深的湖水,靜謐地仿佛可以將人吞噬。
一位垂釣老者端坐一旁,一杆普通的魚竿,魚線豎直向下拉扯得筆直,卻是紋絲不動,毫無魚兒上鉤擺動的跡象,垂釣老者也是雙目閉合,全然沒有提起魚竿的模樣。
“嗡嗡嗡!~”湖麵突然升起一圈圈漣漪,湖底黑色的深水翻湧而上!
垂釣老者驀然睜開雙眼,怒喝一聲,“誰人動了封印?”
緊接著他一手持魚竿,一手掐訣,口中默念,“定!”
湖麵如同被人抹平,漣漪退去,重新平靜下來。
“砰!”但是僅僅隻持續了一瞬間,湖底一聲巨響爆炸開來,湖水突然掀起驚濤駭浪!
“吼!”一聲響徹天際的怒吼從湖底直衝雲霄!
一根巨大的黑色水柱如同撐起天地的擎天柱,仿佛要將天穹開出一個巨大的口子一般,驟然爆發而起!
天地劇烈搖晃,異象橫生,整個世界如同即將崩碎開來的鏡麵,劈裡啪啦的聲響嘩啦啦一片!
垂釣老者迅速站起身,身上的蓑衣鬥笠瞬間化為齏粉,他雙手握緊魚竿,用儘全身力氣猛地一提,慌亂之中大喊道“心水!快上來!這裡已經不是你我能夠鎮壓得住了!再上來咱們倆都要在此陪葬!”
沿著垂釣老者魚竿絲線向下延伸,在那漆黑無邊的湖泊深淵,細小如同虛無般的絲線遙遙牽引著一尊碩大的石像,仔細看去竟然是一位雙手負後的年輕人!
石像雖說沉靜,麵部之上的表情,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原來魚竿絲線一直筆直向下就是因為這尊石像將魚線繃直了,又好似是岸上的垂釣老者將石像將石像掛住,不至於繼續深陷深淵。
石像被絲線牽引著,驟然向上拔高,所過之處一連串的氣泡,向上冒氣!
倏忽間,石像衝出水麵,垂釣老者丟棄魚竿不要,腳尖一點,一步騰上天空,抓住石像就是出拳不斷!
他一邊出拳不斷,一邊呼喚道“心水!快快醒來!我們要趕緊逃離這裡,這個地方馬上就要毀了!”
他出拳極重,極其迅猛,如同暴雨墜落人間,密密麻麻、層層疊疊毫不間斷!
這時石像之上出現一道裂縫,沿著石像的眉心之處,向全身各處延伸開來,如同編織蛛網一般,隻是刹那間遍及全身每一個角落!
一道粹然的金色光芒從裂縫之中綻放出來,光芒照耀之下,碎石融解殆儘!
原本還是一石像,如今碎石散去竟然是一位英俊的青衫儒生。
青衫儒生微微睜開那雙清澈如一泓泉水的眼眸,細語清風道“馬老師,發生甚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