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一個山澤精怪來說,隨意暴露真身,那無異於修士之間絕對,被對方抓住了所有的把柄,底細全無,對於葛欣來說,這種話可不是輕易就能夠說出口的。
張緣一手中的術法越發閃耀幾分!
“我的真身是骨幻花,求仙師饒命,不要啊!”
說完了等下可能會死,不說現在就會死,葛欣修行了這麼多年,可不想就不明不白的沒了。
張緣一心中激動不已,抓住葛欣的手臂,眼中近乎癡狂道“骨幻花!此話當真?你沒有騙我?”
葛欣也是被對方這個瘋狂的眼神嚇得不輕,掙紮著說道“仙師,小女子所言絕對屬實,不敢半分作假!”
張緣一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鬆開手,清了清嗓子道“我先前聽說你還有許多小姐妹,為了證實你說的話,我必須親自前往查看一下究竟!”
葛欣心中顧慮極多,對於張緣一的好壞還不知曉,隨便帶對方進入山穀之中,也不知是好是壞,猶豫不決。
她說道“哪怕我想帶仙師去,可那個地方有陣法加持,隻有晚上才會開放,我也無能為了啊!”
張緣一看了看天色,此刻太陽已然高懸天際,達到正中央,正午時分已到。
他說道“那麼正好,我也有要事要完成,兩邊也不耽誤,你跟著我,等到晚上你再帶我進入。”
對於張緣一來說,此地雖然有許許多多的秘密,但他不至於自大妄為到認為自己可以將這些秘密都消化乾淨。
而在張緣一的心中,這裡也就僅僅隻有骨幻花一事可以值得他搏一搏,其餘皆沒有意義。
葛欣雖然心中一萬個不願意,但如今小命掌握在張緣一的手中,也沒有辦法,隻能跟著張緣一走出森林。
張緣一回到村子,遠遠就看到陳墨坐在一艘破舊小船上閉目垂釣,他朝著陳墨扔了一顆小石子,笑道“你這家夥當時來這裡遊玩不成,竟然還釣起魚來了。”
陳墨睜開眼,回答道“你讓我在這裡等著,那我總不能夠乾等著吧,至少也要做點事啊。”
剛說完,他腦袋一偏,朝著張緣一身後望去,嘴角咧出一個諱莫如深的笑容,不屑一顧道“我倒是什麼事情可以讓你進去這麼久呢,原來是陪著小姑娘鑽小樹林去了啊!”
張緣一沒好氣道“再瞎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陳墨白了對方一眼,“嗬嗬!”
葛欣拉了拉張緣一的手臂,小聲問道“仙師,鑽小樹林是什麼意思?”
張緣一神色尷尬,“彆聽這個家夥瞎說!”
葛欣點點頭,她偷偷瞥了陳墨一眼,卻發現對方正一臉笑意玩味地望著她,她趕緊低下頭。
對比與張緣一,她其實更加害怕這個臉上一直帶著笑意的家夥。
她們這類的天地靈物,對於情感感受更加純粹,誰人待她好,真心付出,誰人對她虛與委蛇,假意逢迎,她的心中都有一杆天平。
張緣一雖說無情冷酷,可卻讓人感受到一點點的刻意,好似刻意壓製情感的無情,其實葛欣也能夠大致感受到一點點的溫柔,否則恐怕她也不會現在還活命在這裡。
但是麵前這個笑嗬嗬的年輕人,葛欣每看一次都會有一種心寒的恐懼感,就像是被毒蛇注視的獵物,每一步每一個動作都彌漫著死亡的的味道。
張緣一擋在葛欣麵前,對著陳墨說道“你也好上岸了,還有正事要做呢。”
陳墨伸了個懶腰,一腳將邊上的木桶踹翻,一大堆臟兮兮的魚兒,落入蓮花水池之中。
他輕輕一躍,小船向下微微沉了一下,一步上岸。
兩人相繼無言,麵朝村子入口,靜靜站立,沉默得就像兩個木頭人,紋絲不動。
夏日裡熱浪般悶熱的風,洶湧吹拂,滾燙的灼燒著這片大地,炙烤一切,與清晨的涼爽截然相反,仿佛走向極端。
不過既然踏入修行之途,再不受寒暑困擾,幾人也是如此,隻是可憐了那些在田間勞作的村民各個烈日灼背,汗如雨下。
葛欣疑惑地望著兩人,問道“仙師?”
張緣一抬手示意,“等一個人。”
葛欣見此也就不再繼續詢問下去。
太陽偏轉,等到天色漸漸暗沉下來,遠處一道瘦弱的身影,驀然出現在村頭。
張緣一與陳墨同時神色一正,互相看了一眼,“我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