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山望著麵前這留有稍許神韻的張道靈道“我門不得不承認,張道靈將這一切都算在了計劃之中。”
章適沉默,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這一步?實在是太恐怖了,到底還有什麼是張道靈沒有預料到的。
周如山繼續說道“早在很久之前,張道靈就去過藕花域,他當然知道藕花域之內這個和尚在計劃著什麼,在奢望著什麼。”
當見到那隱藏在藕花域之內的天界餘孽之時,張緣一原本是給青城山提醒,讓他們多加注意梁晨。
因為在那些計劃之中,陳道玄的降臨是必然的,可是誰知道,張緣一出現了。
這也是張道靈事出反卦原因,他最後選擇將自己最大的賭約壓在了張緣一的身上。
既然張緣一出現了,很多事情,他無法控製,那些都是小打小鬨,張緣一若是這些都無法經曆過來,那也不用說什麼完成更大的計劃一說。
但是像梁晨這樣的意外,他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必須給張緣一掃清道路。
至於這一切的意外,倒是張道靈注定已經身死道消,能夠控製的隻有他們這些老朋友。
張道靈登上飛魚峰之前,差不多走遍了七星大陸,目的也就是交代一些後事的安排,梁晨這一關自然也在其中。
章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沉默了許久道“他就不怕梁晨最後真的成功了嗎?”
一旦張緣一的魂花與施雨的身體相契合,相融合,那麼張緣一就是真的死得不能再死了。
周如山說道“融合不了,對於天界之魂的了解,張道靈遠比梁晨了解,哪怕對方抽取了張緣一的氣府丹田,那也沒有用,不管是張緣一的魂魄亦或是陳道玄的,對比與這個天界女子,都要高出太多太多,她不配!”
章適依舊有些不明白,“為什麼道靈明明知道張緣一有此大劫,依舊任憑這件事發生,憑借他的能力,他原本可以製止這一切的。”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什麼原因,可以讓他那自己弟子的性命做賭注,要知道一旦中途出了一點差錯,張緣一再無任何可能活命!
周如山說道“他曾經和我說過這麼一句話,天下的陰謀陽謀,他隻能夠看到往後的大方向,其中的細節,他也難以做到事無巨細。”
章適點點頭,這很正常,沒有人可以做到把未來全部握在手中,大多數都隻是一個預測,追求的都是一個可能性。
就像是他的推演,也僅僅是憑借天地氣機的變化,對將要發生的事情做一個簡單的猜測,猜測張緣一麵臨危險,在根據多數的變化,比如高俫的到來,比如玄武的消失,算出更多的細節。
周如山望著已經漸漸迷失自我的施雨,她的神誌正在漸漸被張緣一的魂魄蠶食,要不了多久,張緣一被抓走的一朵魂花就要重新綻放,而且吞噬了兩位天界之人的魂魄,隻會更加強大。
周如山繼續說道“麵對這些細枝末節的發展,他的回答是賭。隻要大方向不改變,他敢做任何賭注。”
賭一個萬事都在他的導向中有條不紊的進行,一步步走在正軌之上。
章適歎氣道“這家夥從來不沾染賭局,就算是與袁熙也都是平常心的玩鬨罷了,沒想到他才是我們中真正意義上的賭徒。”
周如山說道“是啊,最厲害的是,竟然所有一切都在他的賭注之中。”
遠處的張道靈正在從施雨身上剝離張緣一的天界魂花,還有原本就屬於張緣一的氣府丹田。
這時,梁丘出現在兩人身邊,章適看著這個光頭,問道“你也是張道靈請來的?”
周如山望著遠處的張道靈,向章適解釋道“他是我請來的,既然老朋友這麼信任我,我不介意錦上添花。”
三人走到張道靈麵前,章適剛要開口,張道靈擺擺手,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章適欲言又止。
此刻張緣一的狀態不過是留了一道靈體在周如山的大千世界中,這也是他最後一道靈體的存在,此間事了,關於他張道靈的一切都將由張緣一去承擔責任。
張道靈此刻的狀態,十分玄妙,但凡他與章適等人交流一句話,靈體就將消散毫無挽留的可能。為什麼?因為天道不允許。
施雨是因為境界低微影響不大,但是章適等人動輒牽動天地大道的存在,天道不允許兩者的交集。
若不是此刻在周如山的大千世界之內,放到外界,張道靈甚至都無法說任何一句話,連存在都不可能。
章適將拘押的剩餘的張緣一的二魂六魄,交付出去,說道“肉身已經毀了,我們有辦法,老朋友對不起了。”
張道靈笑笑,沒有關係。
他又望向周如山,周如山白了對方一眼道“當初我就知道,這輪月亮不是那麼簡單就送給我的,果不其然。”
他伸手向著遠處一探,墨水渲染的大千世界之內,一個散發著寒冷月光的圓月被他一把攝在手中,輕輕托起。
周如山將圓月交給張道靈,“五行之物中,月主水,鎮壓玄武,綽綽有餘。”
張道靈將張緣一的氣府丹田,三魂六魄都放置在圓月之中,梁丘一步跨出,說道“接下來就交給老衲吧,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答複的。”
隻見他將手中的袈裟,往圓月上一罩,遁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