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歌行!
北燕的雪季向來十分漫長,哪怕已經過去三個月之久,仍然半分寒意不減,稍稍在冷風中站就了,就仿佛即將被凍成一個冰棍一般,讓人不敢久待。
三個月過去,緊接著就是煉丹大賽的開始,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或許是最後一次潮湖書院舉行的大型宗門比賽。
北境戰事告急,已經接連傳出,海族即將大舉進攻的大陸的消息。
在北境陣前,海族專門設立了一座高大數萬丈的龐大京觀,京觀之上懸掛無數頭顱,鮮血淋淋,其中有猙獰麵目的人族也有各類各樣的海族,人族之中大多都是安去的內奸,而海族之中則是一些投靠人族的修士。
這些頭顱每日經曆風吹日曬雨淋,以示威嚴,隨著京觀越搭越高,被抓住的內奸越來越多,整個戰場之上的氣氛越發沉悶,仿佛稍有不慎就會引發最終大戰。
一切都在等待一個契機,隻要稍有異動,牽一發而動全身,無人能夠幸免。
這一次的煉丹大賽空前絕後,相比於先前的丹魂大會隻是為了替馮元德長老挑選一位弟子而言,煉丹大賽麵向於整個潮湖書院的弟子,規模肯定要大了不止一點點。
就拿此次大賽的場地而言,先前一次的比試,隻有占用了百花穀之內少部分的地形,幾棵參天古木,撐起一片大的場所,但是此次的煉丹大賽,占用了百花穀大半地形,將整個百花穀分割成了六個比賽場地,又由每個場地的勝出者,進行一一對比,最終決出勝負。
而這六個場地互相之間各不相同,有的存在於山穀之內,古境悠然,流水潺潺,有的存在於山巔之上,雲霧繚繞,一覽眾山,而有的存在於草原平地之上,芳草花香
潮湖書院毗鄰北境,背麵來的寒氣首當其衝,在其他地方還在吝嗇於那一星半點的雪花之時,整個潮湖書院早已處在了紛紛大雪的洗禮之下,哪怕今天的天氣十分暖和,可是地麵之上也堆積了不少厚厚的殘血,雪水順著植被流過,彙聚成一縷縷流向八方的小流,最終順著地形流入潮湖書院最大的湖聖鏡湖之內。
對於這個幾乎占據了潮湖書院大半麵積的聖鏡湖,張緣一對它卻是了解甚少,說到底還是有不少遺憾的,畢竟書院的潮湖兩字有很大的功勞就是聖鏡湖的原因。
隨著時間的流逝,高俫帶著一眾弟子緩緩前來。
這次的比試雖然與先前一次不太一樣,可是對於他們這些觀眾來說一般無二。
天空之中有六張大的帷幕高懸,其中每一個帷幕代表每一個地方的比賽場所,唯有留個場所都決出勝負了,眾人才會由一座傳送中,傳送至百花穀的中央,最終決戰。
高俫剛現身將一眾弟子都安置妥當了,就消失不見了。
再次出現已經是在馮元德的麵前,馮元德見高俫臉色不悅,篤定對方是因為張緣一的事情來找自己了。
他率先笑著開口道“高俫先生大駕光臨,小舍蓬蓽生輝,榮幸榮幸!”
高俫毫不留情地打斷對方的諂媚,說道“你這家夥,我這弟子自從來了潮湖書院總共才讀了幾天書,你們這一件事,那一件事,到底他是來這裡讀書的嗎?”
馮元德笑道“誒!話不能這麼講,張緣一天性善良,又聰明好學,我覺得啊,你帶著他,還不如讓他自己去體驗來得有效果多了。”
高俫雖然心底不服,卻無話反駁,緣一這個小家夥確實就是這個樣子的,天資聰明,學習什麼都快,他咱就在上課時就發現這個家夥已然偷偷將書上所有的東西都學得差不多了。
雖然說溫故而知新,但是同一碗米飯炒了數十遍,所收益的效果已經不大了。
張緣一此刻便是這個樣子,再讓他讀書讀書,恐怕真正的意義已經很小了。
高俫突然想到一個地方,笑道“這個小子,既然是我拖延了他的發展,那好,我當時候將他帶去藏經閣,為他打開所有的限製,他能夠吃下多少,就是多少。”
潮湖書院最為天下最大的書院,其內的藏書不必多說自然是極其恐怖的數量,既然張緣一自學能力強,那就讓他自己進去吸收。
其實像張緣一這樣的弟子,任何教導他的夫子先生都是極其省心卻有糟心的。
省心是因為在很多問題之上隻要稍稍點播一下,張緣一自然就會明白,這就是所謂的和聰明人聊天很輕鬆,加上張緣一自學的能力極強,很多東西都可以找到自己的答案。
但是往往是這樣的人,一旦再某個點想不通,那就真的是神仙難救,一旦認定了一個死理,以張緣一執拗的性子,注定要刨根問底,而且往往將自己困於其中難以自拔。
所以對於作為張緣一的先生來說,最怕的就是張緣一走上了一條歪路,那時候的他,或許十匹大馬也難以拉回來,一意孤行到滅亡的終點。
這也是為什麼張道靈寧願張緣一繞遠路來潮湖書院,而不是讓他去往枯葉寺亦或是更近的青城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