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歌行!
雪夜歌行第五百二十三章重登枯葉寺對於其他人來說,這場三教論道之爭或許是機會難得的磨礪,但是對於白鹿洞的山長來說,意義並不大。
這場三教論道,更多的意義,其實或許另有其他。
在枯葉寺山下,一襲青衫的張緣一此刻帶著兩個已經休息了許久的兩個孩子,緩緩登山。
他望著山腳下停靠的數駕馬車,以及來來往往,不少身穿華貴服飾的人,心中不禁產生一些好奇,說道“枯葉寺是在做些什麼,怎會這麼的熱鬨。”
身邊的孫雨問道“師傅,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裡啊?”
自從張緣一救下他們之後,便承認收他們為徒,自然在稱呼之上,孫雨以及夏至對於張緣一也是師傅的稱呼。
雖然說這次拜師顯得十分的簡單,但畢竟張緣一並不是一個對於這些繁文縟節過分看重的人,能夠省了也就省了。
這一點之上,他還是隨了自己師傅許多的。
當初張緣一拜張道靈為師,也沒有任何的流程,不過之後的感情之深,自然是不必多說的。
對於張緣一來說,並不是需要依靠許許多多的流程,他才能夠認定張道靈這個師傅,更加重要的,還是他所認定的人,是否是真心的能夠讓他感受到那份關心善念。
他能夠在張道靈身上感受到對於他的好,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
那種好,不需要任何的言語,體現在生活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細節,張緣一能夠感受到。
就好像是春日裡的細雨一般,潤物細無聲。
而同樣如此無私的好,張緣一也僅僅在趙大哥身上感受到過。
張緣一摸了摸孫雨的腦袋,說道“這裡是枯葉寺,佛門重地。”
孫雨頓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佛門重地?師傅難道你是和尚?”
緊接著她小聲嘀咕道“既然師傅是和尚,那麼我們這麼一來,不是也要變成和尚了嗎?不對啊,夏至是男的可以成為和尚,我是個女兒身,聽說是要剃發成為尼姑的。”
一想到自己滿頭的頭發或許就要剃光,又想到那些聽聞而來的佛門清規戒律,孫雨嚇得差點哭了出來。
她原本可愛的笑臉,皺成一團,一臉不悅,甚至有些難過。
張緣一被對方這一係列的反應逗笑了,他解釋道“師傅我最近隻是暫時借住於枯葉寺,並不是枯葉寺的人,也不是和尚,你放心不會讓你們成為和尚尼姑的。”
一聽到這話,孫雨整個人頓時鬆了一口氣,表情也舒緩下來。
她慶幸地拍拍胸口,嘻嘻笑道“還好還好。”
反觀孫雨的這副變現,夏至則是自始至終都保持沉默,臉色上並沒有多少異樣。
其實夏至從前並不是這個寡言少語的樣子,雖然曾經也不曾善於言辭,但是至少還會說些話,可是現如今的夏至,顯然已經是走上了極端,這一切的誘因,自然便是那夜的變動。
此刻的夏至,一心隻想著報仇,反而對於很多東西並不太關注,有點類似於“不近人情”,可是那顆善良的本性至少是還保留著,張緣一對此還是能夠感受到的。
比如說,在前麵的一家酒館之內,夏至會將最好的位置讓給孫雨,會很有禮貌地給張緣一端茶,這些都是體現出這個孩子善良的表現。
孫雨一路上來,除了最初有點抑鬱,但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她便重新恢複原本的樂觀開朗,一路上話語也不少,儘量起到活躍氣氛。
這並不是說明孫雨就是一個薄情寡意之人,其實張緣一明白,在孫雨表麵開朗的內心下,那裡藏著深深的痛苦,隻是對於孫雨來說,她更加習慣於將痛苦藏在心底,並不願意表現出來。
這種成熟,反倒是令人心疼的成熟。
這樣的人,張緣一見過不少,能夠把周圍的人逗得很開心,自己反倒是那個傷害最多的人,這樣的人往往是真正的可憐人。
隻是如是在對方麵前變現出任何的憐憫之意,反倒會引起對方的反感,有些人習慣了堅強,任何的憐憫都是對他的輕視,會讓他感受到尊嚴上的不適應。
有人摔倒下意識便會哭哭鬨鬨,但是有些人,隻看傷口的大小,然後繼續前進。
孫雨便是那種能夠將自己包裹得十分強大,並且不斷前進的人。
誰又能夠想到,這僅僅隻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呢?
對於夏至,張緣一有把握能夠開導教化,讓對方走出陰影,隻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但是對於孫雨,張緣一還真沒有多少的把握能夠讓對方真正意義上,走出陰影。
道理很簡單,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了,張緣一或許在這方麵本事並不大,但是相信枯葉寺的高僧之中必定有著有這些能力的人。
一路上來往的人並不少,張緣一擔心兩個孩子跟不上步子,被人流帶跑了,所以有意減慢了行走的速度。
對於此時的張緣一來說,已經成功收集到了佛門七寶,倒也不差這一點點的時間,況且張緣一對於此刻枯葉寺突然人來人往,必然是發生了一些事情,對於這件事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來往的人群之中,大多是一些三教裝扮服飾的人,還有許多則是達官貴族的模樣,一眼望去,各個身份必然都是極為不俗的。
而與之相比,張緣一一襲簡單的青衫,身邊又是帶著兩個從鄉下而來的孩子,自然在身份上就要顯得相形見絀了許多。
“滾開滾開,彆當了本少爺的路子!”
張緣一正在前方慢慢悠悠地走著,這時從後方傳來了一聲急促的叫罵聲,剛一轉頭,便見一位身穿大紫衣袍的公子哥,一臉得意得朝著他撞來!
眼見著這位公子哥即將撞上他,張緣一微微皺眉,緩緩抬手。
“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張緣一一掌拍在了這位公子哥的肩膀之上,隻見空中閃過一道紫色的光韻,這位公子哥便被一掌拍飛出去,在空中劃出一道悠揚的弧線。
這兩邊路這麼寬廣,對方直愣愣朝著張緣一而來,張緣一又不是二愣子,自然是直到對方究竟想要乾什麼的。
柿子要挑軟的捏,或許此刻衣著簡單樸素,又帶著兩個孩子的張緣一,在這位公子哥的眼中就是用來出氣的軟柿子吧。
張緣一不願意主動招惹他人,但是並不是就此代表他害怕這些家夥,撞上門來的無禮之徒,張緣一並不介意讓對方明白明白什麼是道理。
就在這位公子哥即將摔落在地時,從人群的後方驀然閃過一道身影,恰好抓住那位公子哥的後頸,又是手腕稍稍用力,公子哥已然是被放平站穩。
來者是一位中年模樣的道士,這道士蓄有烏黑的長髯,手持一柄雪白的浮塵,一身不落風塵,氣度不凡。
長髯道士望著張緣一,做了一個道門稽首,語氣平淡地問道“這位小友,不知我家少爺究竟是哪裡得罪於你,竟然使得你下如此重手?”
張緣一一挑眉,一眼便看出了對方的企圖,打了小的來老的,這家夥無非是想要給自己少爺找回一些場子。
周圍的人見雙方這個局麵,也停下了腳步,議論紛紛。
張緣一他們並不認識,但是對於那公子哥,以及那長髯道士,一些見多識廣的人,還是能夠辨認一二的。
“這不是靖安王家的小少爺李自策嗎,沒想到他竟然也來觀看這次論道了啊。”
“既然這位是靖安王少爺,那旁邊這位莫非是長髯公陳揚?”
“看這個打扮穿著,應該就是陳揚道長了,作為靖安王的供奉,陳揚道長的實力還是十分能看的。”
“唉!真是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招惹對方乾什麼,忍一時讓個路,海闊天空,偏偏要逞匹夫之勇。”
雖然在他們的眼中,自然是看出了李自策的過錯,想要耍威風,在張緣一身上出氣,但是這個世界向來是實力決定一切,靖安王那可是整個大唐都為數不多的皇家人,這份實力,這個一眼看上去便是無依無靠的家夥,怎麼可能是對方的對手啊。
所以對於張緣一不願意忍讓,反而轉手將這李自策打傷這件事,他們還是認為張緣一太過於自大了的。
張緣一冷笑一聲,瞥了對方一眼,“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