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如今的情況,海族明顯是想要讓這尊海牛打頭陣,率先嘗試破開人族修士的陣法!
海牛所過之後,無數海族妖獸自行讓道,海麵就好像是被劃開了一道口子的布料,隻不過很快便又重新恢複如初。
踏著沉重的步子,海牛的四條粗壯的大腿,就好像是撐起天地的擎天柱一般,每踩下一腳,整個海麵都要劇烈起伏一陣,波濤洶湧!
它那兩個巨大的鼻子,如同深不見底的深淵,急促呼吸之下,卷起劇烈的狂風,清晰可見的雪白靈氣,流轉其中,如倒吸龍卷!
碩大的猩紅瞳孔,巨大得如同兩顆足足有數十丈的夜明珠,散發出攝人心魂的光芒,僅僅是對視一眼,便讓人如臨泰山,腿腳發軟。
海牛突然仰天長嘯,上方的天空被突然之間轟出一道巨大的口子,厚重的烏雲,瞬間被一掃而空,深不見底!
強大的音浪如同掀起的巨浪,朝著人族修士衝撞而來,隻不過僅僅是觸碰到大陣,便消散無蹤,被影響到的人族修士,還是少之又少。
這海牛若是放在一般的大戰前或許威力十足,但是這裡是北境,無數代人不斷增持下的封印大陣,又豈是這麼一個乾元境修為的海族妖獸可以撼動的。
哪怕是無相境修士來此,想要在短時間之內破開陣法,也難如登天。
海牛整個氣勢渾然一變,像極了一個瘋了的蠻牛,用儘全身力氣,一邊嘶吼,一邊朝著人族修士衝撞而來!
“哞!”他就好像是開道的巨大馬車,整個海麵都在強大的威勢之下劇烈顫動,掀起的巨浪足足有上百丈高,鋪天蓋地!
而隨著海牛的開道,在他的身後,還有無數的海族妖獸緊隨其後,他就好像是一聲令下,整個大戰一觸即發!
在人族之中,王騰握緊拳套,眼中戰意盎然,怒吼一聲,“殺!”
一聲令下,其後的所有修士一並衝殺而出!
雖然人族修士在數量上處於完全的劣勢,但是在質量上他們也拉開了這群海族妖獸一大截,數萬人對戰上百萬海族妖獸,還真不一定就沒有可以一戰的能力!
人族的修士凝聚成人字形陣型,在最前方是實力最強大的那一小撮人,之後便是實力稍強的中間力量,最後才是修為最低的修士。
人族與海族剛剛相接觸的一瞬間,就如同刀切豆腐一般,眨眼便將海族撕裂開來,勢如破竹!
北境戰事緊迫,在大唐枯葉寺進行的三教論道也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枯葉寺之中,參加此刻論道的人極多,密密麻麻的人群,將整個枯葉寺外圍包裹得水泄不通。
在這一次的論道之中,無數人觀望,其中所能夠聽到的關於各自教統的東西數不勝數,有些雖然顯得很簡單低淺,但是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三教各個論道的體驗感悟,還是十分有可看性的。
互相砥礪之下,各自有所體悟,受益匪淺。
隻是當論道進行到即將末尾時,儒家嶽麓書院而來的眾人,卻是率先離開此地,不告而彆,其中的個中緣由,沒有人知曉。
隨著儒家的離開,也就是說,三教之爭,就變成了佛家與道家的爭辯,隻要能夠在最後幾次的辯論之中獲得勝利,這一次的論道也就結束,獲勝的一方,自然是會獲得極高的讚譽,往後也可以得到很多的好處。
玄天宗,作為大唐本土最有名的道統執牛耳者,卻是與青城山走著截然不同的路子。
雖然說青城山確確實實算得上天下所有道教的發源地,當之無愧的道家祖庭,可是玄天宗卻完全於青城山沒有絲毫關係。
玄天宗的宗主,自創一門道教,在大唐落地,又受到了大唐曆代皇帝的支持,最終發展成如今的龐然大物,可謂是十分難得的。
在大唐之上,玄天宗對於道統的影響力,甚至要超過青城山,隻不過若是放置於整個天下而言,青城山的位置依舊是無法撼動的。
一個是九官創辦的青城山,一個是無相境巔峰修士創辦的玄天宗,從一開始,就已經是站在了不同的之上。
雖然與青城山還有不小的差距,但是這並不意味著玄天宗就要顯得不如了,也沒有妨礙玄天宗的蓬勃發展。
若是將天下道統比作一灣海水,青城山一家獨大,占據其中的近乎六成,剩下的四成,天下共分之。
那麼玄天宗而言,就是在這四成之中,硬生生地占據了其中的一成。
在玄天宗的雅室之內,一個眉眼俊俏的男子,打趣地說道“沒有想到,反倒是嶽麓書院的人率先離場了,真是像個小娘子一般,弱不禁風。”
這句話剛剛說出,這眉眼俊俏的男子趕緊握住嘴巴,眼神掃了一眼身邊一位身穿清簡素衣的女子,有些後悔自己說得太快了。
那位素衣女子,自然是聽到了這個家夥的言語,她緩緩呷了一口茶,卻並沒有立即表現不悅,而是緩緩說道“不知全貌不予置評,有些東西你我終究是管中窺豹,不該去隨意地評價。”
那俊俏男子趕緊借著台階下,點點頭,說道“是是是,師姐說得對,是我說話不經過大腦了,言語無忌,希望師姐能夠不要在意這些。”
現在他這話裡有話,卻並不是在糾結自己對於嶽麓書院的評價,而是對於自己先前所謂的小娘子的言論。
這位素衣女子,搖搖頭,說道“你要是能夠將自己這嘴皮子的功夫,稍稍分點到修行之上,也不至於會遲遲破不了境界,卡在這尷尬的境地到如今了。”
俊俏男子嘿嘿一笑,故作傻乎乎的樣子,說道“師姐說得對,我以後一定改正。”
說的話假大空,態度也是十分的差勁,顯然還是沒有用心。
素衣女子不再說話,顯然是對於這個家夥有些失望。
在這一群人之中,她自認天賦除了宗主嫡傳之外,再也沒有人能夠出其左右,短短三十歲不到的年紀,已然是暉陽境的境界,放在任何一個宗門,那都是被當做寶貝一般捧在手心的。
在整個玄天宗自然也是如此。
正是因為站在一個高不成低不就的處境,她才更加感覺到無奈,上麵有一個年紀比她還小卻已經是乾元境巔峰的妖孽,下麵是被她遠遠甩在身後的一種同門,再沒有能夠與她並肩的同門。
對於她來說,人生的寂寞,以及人生的無奈,莫過於此。
她突然想起嶽麓書院那個有趣的小子,明明是個不錯的人選,為何偏偏又在這個時間選擇離開了呢?
她那雙清冷的眼眸突然閃過一絲靈光,不可思議道“難不成是因為”
在枯葉寺山下,一輛高大的馬車緩緩行駛在阡陌交通的道路之上,而在這馬車之上內,僅僅隻有兩人而已。
一位年紀輕輕的小輩,一位則是年邁的老者。
在馬車邊,緩緩跟隨著數位書生,各個眉清目秀,樣貌俊秀。
這輛馬車正是嶽麓書院來到枯葉寺,原本打算論道的一行人。
在馬車之內,那位年輕的書生,此時麵前正擺放著一本枯黃的書籍,書本沒有人翻閱,卻在自行翻動。
此刻這位年輕人,整個人神色不變,卻是有一道道璀璨的光照耀在他的臉麵之上,看起來就像是一道道光芒打在了他的臉上一般,遠遠看去,五光十色,將整個馬車內部都照耀得熠熠生輝。
老者眯著眼睛,望著此情此景,心中卻是大喜,其他人或許不明白這時怎麼回事,但是他活了一大把年紀了,見多識廣,對於如今的局麵,心中還是一清二楚的。
三教之人,有中規中矩一步步登天的人,卻也有那種一念頓悟的人。
說不上誰更加高人一等,隻能說各自走得路子不一樣罷了。
而此刻他麵前這位得意高徒,就是經曆了一場辯論之後,心中頓悟,已然是要突破境界的程度。
要是一般的破鏡也便罷了,可是從這個家夥的口中而言,分明是要接連破境三個境界才可能罷休。
如此重要的事情,自然是極其重要的,以至於他想都沒想,便帶領著嶽麓書院的眾多弟子,起身返回書院。
一般的修士,特彆是三教修士,突破境界,境界越是稀有,越是高,都可能攜帶一部分的運道在身上,對於他們這些儒家修士,便是所謂的文運了。
他此行回到嶽麓書院,其實也就是想要將這身的文運能夠保留在嶽麓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