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朱治文麵前的酒杯空了,左恒親自給朱治文倒滿上,說道“這些年也算是辛苦你了。”
有家不能回,還必須在外人麵前偽裝自己,嘗儘孤單落寞,這對於一個年輕人來說,確實是不容易。
朱治文舉起酒杯,搖搖頭,說道“無妨,也算是習慣了。”
左恒點點頭,有些欣慰地說道“不過沒事,馬上就到頭了,你也不需要繼續隱藏下去了。”
既然朱治文選擇回到皇城,自然是已經做好了決定,這流浪的一生算是到頭了。
朱治文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喝酒,和這辛辣的辣椒,一並咽入口中。
左恒繼續說道“怎麼樣,這次回來是想要與爭一爭那皇位?”
若是外人聽見這些話,必然要嚇得麵目全非,畢竟太子的位置已經是定了下來,乃是大皇子朱柄。
此刻從左恒的嘴中說出什麼爭皇位,要是被外人聽到了,再傳到了宮裡人耳朵裡,這後果之嚴重,不可想象。
朱治文微微眯眼,嘴裡的辣椒回味,辛辣的感覺絲毫不減,他饒有興趣地說道“左將軍說出這種話,恐怕不太合適吧。”
左恒倒是沒有絲毫在意,白了對方一眼,無所謂道“我早就不是什麼大將軍了,說了也便說了,有什麼大不了的。”
此刻案桌之上的那壺酒已經喝儘,左恒拎起酒壺,說道“我再進去打點酒水,順便給你捎點花生米來。”
也不管朱治文什麼反應,獨自進入了廚房之內。
一桌的東西都被帶走了,朱治文實在是嘴裡空閒得慌,望著桌子之上的花生殘渣,也沒有半分的介意,用手指一點點抓起來咀嚼。
這份樣子,哪裡有半分的皇子模樣啊,反倒是像極了一個落魄的流浪漢一般。
此情此景正好被剛從屋內出來的左恒看在了眼裡,對方打趣道“想不到堂堂玄陵皇子殿下,竟然有這個癖好,喜歡吃掉在桌子上的殘渣剩飯啊!”
說著便將新裝好的花生米放在了桌子上,上麵的辣椒明顯要多於上一碟的。
朱治文隨手抓了一把,卻並沒有一並吞了,而是握在手心一粒一粒往嘴裡塞。
他說道“怎麼說,在這裡有沒有消息什麼時候再次出征啊?”
左恒哈哈大笑,“你小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出不出征跟我有屁關係啊,我都沒職位了。”
朱治文反謅一句,“彆人不知道,我會不知道嗎,老頭子也不過是隨便裝裝樣子,免得落下閒話,那出征一事除了你,還真就沒有人了。”
他又指著左恒身後那一大疊厚厚的嶄新兵書,很顯然平日裡左恒也沒有閒著啊,琢磨研究了不少兵書,而且寫了不少東西出來啊。
左恒認真地望了一眼朱治文,說道“我就說你小子適合當皇帝吧,推辭個什麼勁頭啊,真是讓人看不下去。”
能夠有這份洞察力,心細如麻,已經拉開了許多人很多了。
而且左恒相信自己的眼光,在朱治文的身份,不僅僅是那份濃鬱的國運,更多是在朱治文身上他看到了一個帝王感覺。
不是咄咄逼人,卻自有一份平易近人的威嚴。
朱治文自嘲笑了笑,說道“左將軍可不要再說這種話了,小心隔牆有耳,我是害怕自己前腳剛剛離開這裡,小命就沒有嘍。”
左恒眉毛微微一挑,“你想要躲,也要躲得了啊,真的不怕?”
朱治文反問一句,“誰說我要躲了?既然回來了,那就了解了所有吧。”
雖說是老頭子叫他回來的,但朱治文不是傻子,十分明白老頭子的意思,可是他偏偏就不願意走入那條道路,偏偏就是要隨自己心意做事。
左恒有些詫異,最終無奈地歎歎氣,“你個小子啊,年紀輕輕怎麼偏偏就要尋死呢?”
朱治文沒有說話,沉默著飲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