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般,兩人一聊就是半下午加整夜,當黎明的光輝灑滿大地之時,兩人才相擁著入眠。
午後,烈陽高照,暑意蒸騰。
沈儒青與蘇廣玉坐在四海樓大堂,卻半點沒有往日聽著小曲喝著酒的悠哉。
他們幾人早就約好今日午後要去柳家走上一趟,可眼見時候就到了,吳禛卻還沒有出現。
尤其是,他們還聽說昨兒這人壓根就不曾回來過!
這孤男寡女的,便是未婚夫妻,也不大恰當吧!
若是傳了出去,吳禛到還好,最多多上一段風流雅事兒,但對杜若一個女兒家,怕是就沒什麼好聽的話了。
“叫兩位久等了!”
“四爺,杜姑娘。”
四爺看著蘇廣玉欲言又止的臉,哪裡不清楚他想說什麼?隻是,他與杜若情況到底不同,重逢異世,他們對對方已不再隻是所謂的一個‘情’字可以說得清的了。隻有他們彼此清楚,如今,對方對自己到底算什麼,又有多重要。
不說杜若昨晚有多粘他,便是他也不舍就這般離開。
從踏入這異世,他頭一回睡得這般安心香甜。
但他到底還是緊守底線,沒有逾矩,畢竟,這輩子,他們還不曾成婚。
杜若和貓四爺匆匆用了一頓膳食,便一行四人趕去了柳宅。
看著沈儒青瞬間紅了的眼眶,杜若摸了摸心口。
為什麼看著眼前這一片焦黑,她隻覺得害怕恐懼卻沒有太多的悲痛之情呢?
明明之前幾個世界一見原身的親人她都下意識說不出的親昵呢!
記憶,對於一個人來說這麼重要的麼?
四爺從踏入清源巷起便一直注意著杜若的情緒,這會瞧見人似乎不大對勁,立馬疾步上前:“可還好?不若你”剩下的話四爺沒有再說,他發現他根本不放心這女人離開他的視線之內,哪怕無論是送她回織造坊還是留她在原地不進柳府,他都會留人護著她,可是,就是不放心。
“我無礙的。”杜若便往裡頭走邊說道:“我才到江源時,柳家這事兒才發生沒多久,無論哪裡說的都是柳家的事兒,也就聽說不少消息,就是是真是假就不清楚了。”
“還望杜姑娘告知。”
“柳家滅門第三日,也就是柳家大火的當夜,那送柳家大姑娘回江源的一行人便被發現皆被屠殺於毛兒林破廟之內,因著柳家上下八十三口未留一人在世,柳家的喪事是與柳家素來交好的十三家湊得銀子給辦的,就葬在西山之上,聽說那日紅方齋的屠掌櫃硬生生哭暈了過去,還有梁家米鋪的梁掌櫃,還在西山山腳下施了四十九日的粥···”
“柳老爺素來與人為善,合該如此。”
杜若看著沈儒青,嘴角掛起意味深長的笑:“隻是我還聽了另一出,說是那位屠掌櫃在柳家滅門第二日一早便輕車簡行地出了江源,直到柳家出殯前一日方歸,他是誰也沒說這幾日都去了哪裡,隻是蘇和樓的蘇家夫人卻意外在遼陽普濟寺還願時見過這位屠掌櫃,還說那位屠掌櫃好似不小心衝撞了什麼,整夜整夜的做噩夢,不過幾日便麵色饑黃,骨瘦如柴的,還四處求保平安的符紙,後來還偷偷找過一氣兒捉惡鬼鎮邪祟的道士。”
“平生不做虧心事兒,半夜不怕鬼敲門,看起來,這位屠掌櫃的怕是虧心事兒做多了啊!”
沈儒青沒有表達看法,隻是對著四爺說了一聲:“等天黑了我與廣玉跑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