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朝堂突然變成了菜市場,在失去李丞相這根定海神針之後,文臣三幫四派嘴上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服誰!
同時,新帝威望不足的缺處日益明顯,光明殿每日都要清掃出去大量瓷器。
“可惜了那上好的瓷器了。”杜若伸了個懶腰,在瑟瑟秋風中,看著紛揚落葉,一片片打著璿兒落下,似摻雜著些許留戀在其間。
若說這裡有什麼比紫禁城好的,怕就是這高聳樹木片片林蔭了。
二四抱著夾棉的鬥篷披在杜若身後:“眼瞅著就要下雪了,天兒也愈發的冷了,姑娘可得仔細著身子。”
瞧見二四半天沒繼續開口,小誌子默默磕了個頭退了下去。
“爺那邊有事兒?”
“一個病人,怕是得您親自出手。”二四壓低聲音道:“岑二先生,是主子的老師,亦是伴了老主子三十餘載的謀士。”
“岑?岑光進是他什麼人?”
“岑侍郎是岑二先生的幼子。”
一聽,杜若便起身回屋,打開匣子把人皮麵具遞給二三,自己熟練換上青秀的臉,拿著牌子離開。
一出宮就直奔素繡坊,在裡頭跟一八換了臉,從後門離開去了成南門不遠處的那個宅子。
四進的宅子外頭瞧著略顯蕭條,裡頭卻雖瞧著素雅,但件件皆是精品,其中不少細節都有貓四爺的手筆在,尤其是正院,修的跟正大光明殿像極了。
“來了。”
“人呢?”
“在青岩樓。”
一上二樓,就覺出撲鼻的藥味兒。
“老朽試著擬了方子,卻到底無用。”發須皆白卻紅光滿麵的老人抄手而立,層層交領棉料衣衫更顯其瘦弱。
“晉西先生。”杜若躬身行禮。
晉西卻沒有受,還火燒火燎一般蹦跳著竄躲了出去,藏在柱子之後高聲喊道:“我們一脈不論年歲隻講本事兒!”
四爺扶住杜若的手肘,往樓內揚了揚下巴示意道:“你先進去瞧先生吧!”
有貓四爺在,倒不至於會出現屋內熏香藥味繁雜的叫人喘不動氣的憋悶,雖說空氣中難免夾雜點藥味兒,卻並不明顯,也是難免。
這屋子似乎為了照看人已經把許多大件都搬了出去,除了必須的床與桌椅之外,空的厲害。
而此時,床上真躺著一個身著藏藍衣衫,和衣躺在床上的人,他瞧著五十出頭,卻麵目蒼白,呼吸混濁,那顆脖子上長著的兩個拳頭大小的肉瘤隨著胸口的起伏一顫一顫。
仔細號脈後,有兩種治法,一種是手術,可岑二先生這兩年來因為那顆肉瘤幾乎很少活動,整日裡就隻躺著,不動彈吃東西也就少,身體根本頂不住。
而另一種,卻效果過於驚人,是她從紅包中搶來的。
就是那種形狀像極了葵菜,味道聞起來有些像蘼蕪似的的杜衡草,具體效果她沒試過,但她曾查到過,這種東西馬吃了能變成千裡馬,而人吃了,則能治療鼻子上的瘤。